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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装甲悪鬼村正邪念篇重制(光线 )RE:Blade Ar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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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山涉水的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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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02-25 10:2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前言

否定恶鬼篇!魔王篇最高!善悪相殺なんてクソ喰らえっ!
奈良原过于执着于理念的表达,而否定了魔王篇的浪漫,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
但是,善恶相杀,真的就能让灾祸和战乱以最小伤害地平息吗?
否!断じて否!

没有战火带来的彻骨伤痛,何来疲倦下安养生息的和平。这么做,只会使得战乱一方面地延长而已。以杀止杀是什么也做不到的。
善恶相杀的理念没错。但做法错了。
那么,战争的根源究竟是什么?到底要如何才能真正意义上的平息战火?伙伴和敌人都一并斩杀么?(笑)
那么了不起的话题,不是本文的主旨。

有一位少女,她非本意地成为世界之敌。
有一位少女,她有一个想要实现的愿望。
但这个愿望,在多数的平行世界中都以遗憾告终,即使她杀尽人类,毁灭文明,也换不回所爱的人的一次回眸。

乃良原在魔王篇给了她救赎,但在恶鬼篇中却将她想要证明的爱贬得一文不值。
这样,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救赎。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要给这位少女一个幸福美满的未来。
但斯人已逝,我无力也无能改变这个已经被注定的结局,更何况在众多的平行世界中,这被救赎的结局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
所以,我只好去救赎那些还活着的可怜人。

善恶相杀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
善恶相杀绝对给不了人真正想要的东西。
是的,善恶相杀并不重要,但通过善恶相杀,却能够证明爱,这才是本文的主旨。
装甲悪鬼村正,本来就是两个人的故事。本来就只有两个主角。

故事从那一刻开始,从凑斗景明将要做出一生中最重要,也是最痛苦的选择时开始。
如果那个时候,他选择了另一种可能性的话又会怎样。
英雄的终末,将是何等悲凉。

在这里,命运之手轻轻拨动了一下宇宙的琴弦,借金神之力,景明将在过去与未来之间不断辗转。
在那里,他会见到世界的真实,他会见到不同选择下带来的结局,他会见到自己和他人经历的过往。
在这场时空之旅的尽头,凑斗景明会发现什么?

装甲悪鬼村正 邪念篇重制、参ります


RE:Blade Arts

绫弥一条√
大鸟香奈枝
八剑姬
凑斗景明

------------------

返歌篇

英雄景明Ⅰ
英雄景明Ⅱ
英雄景明Ⅲ
英雄景明Ⅳ
魔王景明
凑斗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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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febit + 305 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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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著未知的探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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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02-25 11:45 |只看該作者
毕竟这回是钢屋写的剧本。。。。各方面来说的确要比奈良原的看着舒服啊。。。。。。。
息子「三原あんさん、素敵だな。ママはこの人を知っていますか?」
母「あら、それはふた昔、お母さんが仕事のときの名前ではなかったか」
息子「囧……」
母「囧?」
息子「囧………………」
母「囧?!」
息子「囧!」
(息子は自分の部屋に戻って)
母「囧……」
(母は自分の部屋に戻っ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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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與現實的支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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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lade Art 绫弥一条来源:http://bbs.sumisora.org/read.php?tid=11021377



剑戟相交之音若雷鸣般炸响天际。
如闪电般划出一道道的半圆形轨迹的两个身影在苍穹之巅不停地激斗。
一为血红,二为深蓝。

割裂空气的冲击让覆满钢铁的身体发出悲鸣,千百次致命的攻击于几息间剐出血肉,碾碎骨骼,就如两头放纵贪欲而大朵快颐的孤狼一样,狂热地用利齿和银爪撕碎对方,一屡不停。紧绷的神经让身体比大脑的指令更快地做出反应。在彼此不断接近又远离的间距中,刀剑所及之处即是死亡,由视网膜成像再转至神经中枢这一过程像是被省略了一样,在每一块肌肉都镌刻进战法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做出反应,在敌人之前打出先手,微小的优势逐步地累积扩大,最后在对方的剑网中找出缝隙,再放出蓄势已久的致命一击——

「咕....咳!」

被敌人的虎彻击中肋下,剧烈的震荡让深蓝装甲中的武者吐出血块,喉咙中满是腥甜。

《御堂!》

耳边传来正宗急切地呼叫声。身为剑胄明明论使用武者粗暴无出其右者,居然会如此挂心骑手,想必刚才的一击收到了相当严重的损害吧。

「还...还未结束...」
《是重伤!热量消耗也很激烈!快点脱离战场,御堂!》
「别消磨己方志气长他人威风啊,正宗!...怎么可能退下呢!」

相州五郎入道正宗。既为正义之刃,也为破邪之圣甲。绫弥一条。憎恨邪恶,追求正义的正宗的骑手。身为正义化身的它们,没有退却的理由,更没有败北的理由。敌人为千子右门尉村正。过去将大和化为焦土,被诅咒了的妖甲。凑斗景明,身为村正的骑手背负着诅咒,选择了铺满血的道路。意欲再次将现世变为地狱的杀戮者。它们的敌人,就是这样的恶鬼。除了恶鬼无以描绘如此纯粹的邪恶,不带一丝杂质。

「这点小伤,吐口唾沫就好了!热量不足的话,就连身上的肉一起吃掉就好!这才是我绫弥一条的剑胄啊!」
《御堂……》
「能打倒那个人的,非得是我不可!正宗!把能与他交战的力量,借给我吧!」
《说得好、御堂!大义在吾等手中!若吾等不为,何人能击坠邪恶!吾等才是世间不败之正义!》

战法已经无意义。策略也是。力量就更加如此。灵魂。只有赌上灵魂,才是身处战场而常胜不败的真理。
明白颓势正在向己方转移。虽然通过牺牲血肉和骨骼,连寿命都注入的奥义增加了战斗能力,但对村正还是无效。凑都景明是与银星号匹敌的超越者。这样的恶鬼至今为止究竟吞杀了几多英雄?普通的奥义根本不会有效。

《正宗七机巧之一!割腹――投掷肠管!》

从腹腔被拉出的肠管被硬质化后,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出,直奔敌人而去。
虽然机动力为优势的村正及时转换热源至动力炉,瞬间加速躲开了大多数,但追击而来的肠管如有意识一般缠绕而上,死死地绑住了它的右脚——
虽然马上被挥剑砍断,但一条和正宗没有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战机——

「给我中吧!朧――焦尸体剑!」

散发出足以融化持剑人自己的高热之剑刃间不容发地在村正的右肩装甲上炸裂。虽然这次进攻足足牺牲了近一半的体力,但敌方也一定不好受。

「就在此把敌人追至穷境!」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正在此时,冰冷、无机质,不含任何情感的钢铁,在高空传来了平直而淡薄的叙述声——

《磁装・負極》

刚才的冲击,对敌方来说也是意外的损伤。因此,在战斗进一步陷入泥沼前,干脆利落地解决敌手——这是村正的判断吧。
可是,这却正中己方的下怀。
英雄早已习惯了处于劣势的战斗。
无论怎样被耻笑,被侮辱,连渺小的希望都不被允许,单方面地被虐杀。
但即便如此,赢到最后的总是英雄。

以全身心使出的秘技——天罰覿面。
但天罰覿面充其量只是被动技。是敌人不发动致命一击就无法成立的阴义。
因此刚才不惜血肉连续使用七机巧之奥义也要让敌人认识到,己方是不用阴义就无法打倒的敌手。

「磁波鍍装――蒐窮」

《来了!》

敌人所用的秘技是使用电磁加速的神速斩击。正是必杀之技。无法反抗,也无法回避的绝对死亡。但只要己方能够接下这一击而不死的话,就能以同样的招数、同等的威力返回到敌机身上。这就是神州五郎正宗的阴义・天罰覿面。敌人的邪念而毁灭自我的因果报应——这样不破的奥义。
可是,敌机的战力却是己方无法估测的。找回本来的武装,村正用野太刀使出的电磁拔刀的威力,说不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分为二了。
但那又如何呢。

无论对方有多强,这都是相互赌上灵魂的战斗。
既然是这样,己方就绝对不败。
因为正义之魂永远不灭。既然不死,就一定会讨取敌人的王牌。这就是正宗的阴义·天罰覿面。
故而最强。故而不败。
因此,一条把一切都寄托在了接下来的一击中。从身体到灵魂都是。

《善有善果!悪有悪果!》
《害人者被害!为祸者被咒!》
《因果报应!天罰覿面!》

「吉野御流合战礼法 “迅雷”崩坏——」
「電磁拔刀――“穿”!」

这是反射神经无法赶上的神速一击。
这是五感无法事先预判剑轨的一击。
因此也无从抵抗。
即使抵抗也会被击溃。
那样的话,就只有用己身去接住敌人这一剑了。这是无法回避的命运。
可是,世间之理即为正义。
换言之,无法回避的死亡也同样是敌人的命运。
故而——

全部返还。
用着双手——把村正——将凑斗景明当面斩杀!

「噢噢噢噢噢——!」
《嘎——》

可是——
没赶上。即使是灌注了一条全身全魂的不破阴义——也未能传达到对方那里。
魂魄,还有命运,都被如迅雷般袭来的利刃一刀两段。

但是正宗的战斗还未到此结束——
「还、还没有...」
被拔刀术切开的躯体,还没有完全死去。
专注于使用奥义的意识,还没有崩散开来。

「正义....必胜....」
「正义....必将这个世间的邪恶....」

不能死。
还不能死。
在放出这招奥义前,还不能死——一条这样对自己诉说着。

如果说天罰覿面是恶人偿还其因果而死的不败阴义,那么接下来将要使出的就是玉石俱焚。面对过于强大、足以超越因果循环的敌人时,想要胜出就只能与对方同归于尽。
濒死之时正是再好不过的时机。
只需要一个念头——

就能献祭自己的整个身体,将彻底破坏的正宗化为一座钢铁堡垒,不仅能毫无顾虑地使用其他七机巧,还拥有强大的防护能力。一旦完成,即使是村正也只能饮恨吧。
榨取的血肉的速度猝然加快,就好象身处搅拌机里一样,连灵魂都一滴不剩地被卷入,并被粉碎、重组、再构造——
然而快要消失的意志以及感受不到痛楚。

这样就好了。
这样就能讨取邪恶了。
弥留之际,一条脑海中浮现的是——

和凑斗景明相遇的种种——

初次相遇之时,他像狗一样地向黑道的小流氓们摇尾乞怜。自己虽然因正义而出手,却唾弃他下贱的人格。
再次相遇之时,却被身化深红武者的他救助了。真是讽刺的事。原来藐视他人的自己,眼中却只有那渺小的正义,却对更加庞大的邪恶无能无力,只好随波逐流。
再后来,自己得到了与正义相符的力量。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很多。
曾经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到底是从何时开始,事情开始变得不对的呢。

「凑斗...さん...」

正宗和村正本应是如镜面反射般的相反而又同质的存在。
但现在、此刻——
深红色的鬼神眼里,根本就看不见自己。

本想不偏不倚、正直地生活下去。因为蓦然回首,站在背后的是他那与自己相反的身姿存在。
如果不是景明的话,一条说不定早已迷失在正义之路上。
可那个身影,她已经看不见了。
失去了人生的指向标,绫弥一条即使身死,也将在彼岸的河畔旁迷途不归。
下肢和躯干都消失了,化为了正宗一部分的同时,侵蚀也已经到了颈部。不可思议的是,还能保有一丝意识。
这或许是因为不甘心吧。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七机巧之一——
神形正宗最终奥义——

在视网膜逐渐放大的是电磁拔刀那完美而迅捷的蓝色一闪。

「...原来如此。」

本以为丢失了他。本以为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
但他就在那里。就在眼前。

以这一刀为证。



绫弥一条,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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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鸟香奈枝在等待。静静地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

无需感到焦虑。
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所以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等待即可,仅此而已。

放纵心情,在往日的记忆,与近期会到访的未来之间,不受拘束地任意驰骋。
等那个时刻来临——

就做自己应做的事。履行自己应履行的职责。贯彻自己应贯彻的使命。

然后,时候已到。

「等待多时了——」
并非察觉到了什么。
只是相信——那个人一定会准时前来。

话音刚落,没有任何预兆地、深红色的武者从天而降。

「——不如让我们稍稍谈些话吧?」
那是什么也没有的空洞的话语。
仅仅是应当宣告的事实而已。

是时候了。
把自己的想法,传达到他那里去吧。

「景明さま,那个晚上,你在鎌倉市杀害了一位少年吧。」
「那位名为雄飞的少年——」
「——是我最亲爱的弟弟」

在这如惊雷般炸响的事实面前,深红色铠甲里暗藏的冰冷目光直视着这边,巨大的钢铁躯体纹丝不动,没有表露出一点动摇。

「景明さま真是个会使坏的人呢。稍稍表现得吃惊一点又有什么不好了?」
对这故意扰乱现场气氛般的轻佻话语,深红色的武者只是一语不发地抽出了野太刀。
看到对方的动作,香奈枝收起了笑容。嘴角显露出些许遗憾。但又像是放下了什么似的释然。

「...是吗...也是呢。景明さま。」
「你已经...不再迷茫了呢。」

会开口说话的只有迷茫之人。
而对不再迷茫之人而言,要说的话已经什么也没有了。留下的只有无言的行动,以及贯彻在其中的纯粹意志。
若是如此、那么香奈枝也一样——

贵族的荣耀本就不允许任何迷惘。
追求正义本就是此生志向。
正义与律法。

律法即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也就是——复仇。
正义即是——向扰乱世间之理的邪恶复仇。
而大鸟香奈枝正是体现这句话的化身。除此之外不知其他存在的理由。

但是、凑斗景明。
这个男人的存在,让她第一次产生了疑惑。
自己的道路,究竟是什么。自己的复仇,究竟有什么意义。
并非没见过自己追求赎罪的罪人。但是凑斗景明和那些人不同。
他害怕死亡。所以他祈求能在断罪之刃下活命。以下贱而卑劣的姿态。
但是、在此之上,他乞求着能得到正义的制裁。从心底感激着身为断罪者的她的出现。

这个矛盾——
她想不明白。
大鸟香奈枝、不明白凑斗景明的想法。

所以、她迷惑了。
所以、她尝试了。

复仇的遂成。
即是杀父仇人,也是婚约者的大鸟狮子吼死去了。
这些年来,香奈枝一直扮演着复仇者的角色,代替牺牲者们追讨罪人。无论他们是因良心的谴责而痛哭流涕,还是为了家人乞求原谅,她都无一例外地处决,并从中得到满足。
但是,香奈枝自己的杀父之仇却一直未报。
在杀死自己婚约者的瞬间,她理解了复仇究竟为何物——

那是一片空白。
无尽的迷茫。
陷入其中的无力感。
借复仇得到的东西,原来什么也没有。

这样的话,她的丧失感永远也无法得到满足。
父亲的哀叹。随之被家族流放。被国家舍弃。
但她明白这是无奈之下最好的选择。异类不容于视荣耀为生命的大鸟家。但这更是父亲变相的保护。
远在海外心系国土的她一直关注着GHQ和六波罗的动向。这是被灌输在她每一滴血液里的、身为贵族的责任与义务。

现在、阻碍和平的唯一障碍狮子吼已经倒下——
最后扰乱正义之道的邪恶、就在眼前——

大鸟香奈枝想要原谅凑斗景明。
但正义化身的鬼神无法原谅凑斗景明。

那么、此刻要做的事只有——

「……ふふ」

复仇。

「クふ」

复仇。

「クフフフ……ククク……!」

复仇!

「GAHA!AHAHAHAHAH!」

这就是大鸟香奈枝的本来面目。以复仇的快感为乐的杀戮者。
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是,无可救药的杀戮者们互相嬉戏、互相厮杀——如此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仅仅是这样愚蠢而滑稽的丑角戏。
所以呢——
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

快点落下帷幕把。

把村正——
把凑斗景明——

杀死就好——

「クフフフ……ククク……!」

藏于大提琴内部的装甲碎裂成一块块金属片,在奏起的低沉琴音下围绕着她的娇躯飞速起舞——与漫天繁星一般华丽而凄美的死亡之舞。
于舞姿结束时绽放出的灼眼光华四散之后,曝露在视野中的是银白色的武者——
外型类似中世纪的骑士装束、银色的铠甲遍布了全身上下。

要说有何不同的话——

银色的骑士——

一手持盾、一手持弓——

腾空飞起的骑士宛如轻燕般不断拉开与敌机的直线距离。
注意到这边使用的远程武器,敌机一开始就以超高速飞行,其速度远远地超出了武者的常识,达到了音速的领域。

但这双眼睛绝不会让猎物逃开。
明明敌机在凌驾于音速地飞翔,眼中的映像却如静止一般。
将时间静止的瞬间叠加起来——就如零以零相加却还是零那样无意义。

至高的拙劣之作——伪作弓圣 威廉·巴洛斯。
不过是纸上谈兵的空论——这拙劣的技术,在与大鸟香奈枝的凶眼相遇后,却生出了堪比真实的阴义。
恶人与凶器会相互吸引。
巴洛斯与大鸟香奈枝。两个灵魂就如双子般相似。就如贪图腐肉的虫子般污浊不堪,并且持续不断地放出腐臭。
比起奇迹,恶人解放的是魔弓——这将是违背常理的一射。

「——弓聖の一矢、林檎に届かず。」

以脱出了常轨的速度,敌机避开了箭矢——但、那是无意义的。
敌机无法逃开凶眼的捕捉。划出扭曲了物理法则的轨迹,必杀必中的箭矢紧咬着村正的背后。不管如何闪避、如何格挡,目标都无法脱出猎网。

(但是……)
(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事……)

敌机的动作太过惊人。
明明是绝对无法避开的箭矢,却能一直持续地躲闪开来。真是超绝想象的机动力和速度。
究竟是什么、才使得村正——凑斗景明达到了如此超人的领域呢。

无数的死斗与苦斗。那是没错的。追讨银星号的这两年间,将他锻炼成了身经百战的老兵。
但是、不可能只是如此。仅仅是这样的话——还无法解释那种脱出常规的力量。

「…………」

这些和我无关。
他所经历的一切。
无论是怎样的苦斗。怎样的苦痛。怎样的夙愿。怎样的决意。
全部否定。

复仇。此乃复仇。
被蛮不讲理地掠夺了生命的死者的悲叹,要以掠夺者的死来偿还,这才符合账尾的计数。
这才是正理。这才是律法和正义。
赎罪。因果。施行报复。然后现世才会充满了正理。

视界不知何时燃起了火焰。灼烧着大脑的凶眼和阴义的使用已经到达了极限。
但是、绝对不会让你逃掉。

杀。绝杀。

坠落把。
坠落吧。

——坠落吧!

「ゲェェェェラァァァ!」

然后射出报仇雪恨的箭矢。
如果一枝不够的话就两枝。
通过在途中不断地修正轨迹,即使以村正那凌驾声音的速度,也无法躲开两枝弓圣之箭的夹击。
更不用说、敌机正在以全速向此方接近。在这个距离,无论是躲闪还是格挡都是无意义的。在反射神经起作用前,复仇之箭就将射穿深红鬼神的头颅。

这是既定事项。
无法动摇的真理。
大鸟香奈枝如此坚信。

「诶?」

脑中的虚像被现实击碎——
本该坠落的敌机...依然健在。
被绝对无法避开的箭矢捕捉到,为何还能平安无事...单纯而明快的答案就只有一个。

――斩落箭矢之术。
通过电磁拔刀而成就这登峰造极般的神技。

「啊哈、哈哈哈哈」

斩开子弹的武者并非如何稀奇。
但、如果是武者本身射出的弓箭就另当别论了。要切开简直是至难之极。没有天授绝无可能实现的成就。
更不用说这是与魔剑相同、必杀的阴义。
但是、能把弓圣一箭斩落的...就只有身处同样领域的魔剑。

非常明快简单的道理。

「...这怎么可能」

村正、朝这边来了。
这样下去、弓骑士将会坠落。

凶眼的过度使用,以及阴义的热量消耗。
大鸟香奈枝已经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连自嘲都成不了的牢骚话。只好一边抱怨一边苦笑。
连丑角戏都演不下去。真是无可救药的...喜剧。无力的笑容里埋进苦涩。

「景明さま这个...坏心眼的家伙。」


在最后,对全部的憎恶以微笑送上。大鸟香奈枝,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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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陀乐城——
六波罗幕府的大本营。

被GHQ承认劔冑的所有资格,大和全土唯一公认的军事政权。全部劔冑的使用、生产都会在六波罗留下记录,民间私人所有的劔冑,在公开上并不存在。
因此所有劔冑最多的六波罗也拥有最强的军力。
反逆者皆被压倒性的力量所伏诛。顺者昌,逆者亡。在此之上筑成的暴政。

但是、这样的六波罗幕府,在更强大的暴力面前,转眼就变得风雨交加、摇摇欲坠。

「又要来了!」

高空之上,龙骑兵带着悲愤,还有惊恐向同伴示警——

「可恶!又有一架被击坠了!」
「别怕!不可堕了六波罗武者之名——」

然而话音刚落,发话的武者就被爆炸所淹没——从地面来看,就像盛大的烟花一般,在天际连续不断地绽放——
一个、两个、三个——
何等华丽。
谁都会如此赞叹吧。

原来如此。
眼前的美景的确令人心折。

但如果——
这里是战场又如何。
每一枚烟花的绽放都意味着一位武者的死亡又如何。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他们,在一般人眼中象征着绝对暴力的他们,在来犯之敌的面前却一视同仁。

现在——
六波罗幕府的制空权已经完全陷落。
被击毁的一具具劔冑绽放着花火向四面八方坠落,宛如流星。武者的武魂和信念全部被暴力所蹂躏、践踏。

并非没有再战之力。
但继续下去也只是让受害进一步扩大而已。
不能让贵重的武者无谓地损失下去。敌人的强大是数量无法填补差距的。
意识到这点的指挥部交出了制空权。

哨位上的六波罗士兵放下了望远镜。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深红色的武者——」

他听过这样的谣言。
扶助弱小、挫败强者,正义的伙伴——换言之,在普通大众眼里,它是击退六波罗的英雄。是揭竿而起的希望。
事实上,为数众多的叛军都奉它为主。在饱受压迫和欺凌的人民看来,那是无法不被憧憬的强大。在这样的强大面前,即使是拥有大和最强军事实力的六波罗也处于被动的弱势。

但是、此刻士兵知道了——
那是愚蠢的民众无可救药的妄想。

那位武者并非“正义的伙伴”那样可爱的存在。
那是恶鬼。那是怪物。狂气的产物。

深红的鬼神。
就宛如银星号那样——

幕府的政权也许会在今天结束。
六波罗的哨兵在不自觉地颤抖。
但那并非恐惧。
而是激动。

「雷蝶様!」

——今川雷蝶。
——六波罗幕府最强的武者。百战而未尝一败的武神。

如果是那位大人的话,一定可以阻止深红鬼神的——六波罗的每一位士兵、都如他那样坚信着雷蝶的强大。

事实上,深红武者征伐的脚步第一次被迫停下了。
——被足以和它互角的对手。

几次交错剑刃后,意识到并非简单就能拿下的对手,村正与膝丸再一次拉开了距离——

「终于相见了...。因为你为所欲为的暴行,大和全土都化为了地狱。」
「你的目的是什么?天下布武吗?」
「...算了。说这个也没意义。不管如何,你会在这里结束。觉悟吧。连形迹都不留地化成粉尘...」

话音还未落下,深红的闪电转眼就至——
一次近乎完美的偷袭。

从开战时到现在一直隐藏着的机动性猝然爆发,在对手出其不意的时机攻其要害,不求一击毙敌,但也应给予了相当的损伤。这样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就会处于优势——
这是深红武者的判断。

雷鸣般的炸响在剑戟下爆裂开来——
手中的实感的确斩中了膝丸——
但剑锋所及之处却无法再进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
答案十分单纯明快——

与野太刀的刀锋对峙着的——正是同样的剑刃、膝丸的剑刃。

「...真是被小看了啊。」

「......」

「仅仅是这等小伎俩——」
「就想把我今川雷蝶——」
「怎么样吗——!」

在两骑的角力中陷入劣势的村正被突然从正面涌现的巨力扫飞。
本该乘胜追击的雷蝶却凌空蔑视着略显狼狈的无双鬼神——这是对轻敌的村正侮辱己方的最好回报。

膝丸,那是与鬚切成双成对的劔冑。源氏的至宝。由足利继承的大名物。拥有能与村正相提并论的装甲,综合能力也比其他的真打劔冑更高。
但膝丸的攻击力却是所有劔冑中最高等级的。
再加上随足利护氏征战大和全土未尝一败的武神今川雷蝶——其战斗力已达深不可测的境地。毕竟,无论敌人是谁,也未曾逼雷蝶用出过全力。

——勢洲右衛門尉村正三世、以及其骑手凑斗景明,正在亲手体会武神的强大,以及轻视对方的后果。

「还没完呢!光是这样还不够!」

面对面的凌空一斩——

「――――」

判断这边处于下方的劣势,深红的鬼神凭借高机动性回转骑身,于间不容发之际躲过了膝丸的一闪——

「居然躲开了刚才的一击...看来只有逃走才擅长的样子呢。」

面对雷蝶的挑衅,景明只是沉默地伺机以待。

「――――」

「无所谓。随便你怎么逃好了。仅仅是多费点手段而已,对我来说并非如何麻烦。」

「――――」

深红的武者双手正握名为虎彻的野太刀,直对敌方的面门取了中段的架势。

「呵...想要和我正面对斩吗?」

意识到对方的意愿,失笑的雷蝶采取了同样的架势。
在正面的角力中,膝丸从未落败。不仅是劔冑攻击力的强大,再加上雷蝶本身无双的武艺,其战斗力以几何级数增长——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认真起来的自己究竟有多强。

「过度的无谋虽然可爱。但我并不讨厌。」

「――――」

红色的武者依然无言地蓄力。

「ハァァァァ…………」

这是魂魄与魂魄相互碰撞的武者决斗——
雷蝶即是君临于六波罗幕府的第一战将——
不知疲倦、也未曾负伤——
因为在此之前,所有的敌人都已经被击坠。

敌机以音速接近。
临界点突破——

「――――!」

深红色的鬼神挥下了蓄力至此的一剑。远远凌驾于肉眼可见的速度加诸于刀刃上,将这一剑的破坏力飙升至极点。如果正面碰上的话,可瞬斩二十台以上的龙骑兵。

「シャアアアア――――!」

但是雷蝶迎击的一闪,却后发先至,在对手挥下刀刃前就将敌人斩杀——
本应是如此。

「...什...么...」

宛如雷电般一闪的袈裟斩与拥有绝大破坏力的蓄力斩平分秋色——

「…………ッ!」

这对妖甲村正来说固然是意外——
但雷蝶也同样如此。

「刚才的一击,居然从正面挡下了?!你到底是怎样的怪物啊!」

这还是第一次。
雷蝶遇到不输于自己的劲敌。
过去,在正面战斗中的对手多数都在一个回合就被斩落。即使是攻陷岡部城时的敌军大将,也在他手下走不过几合。这世上能与雷蝶论武的武者,已经寥寥无几。
因此,他一直都在等待。武艺超群的死敌出现。

没想到那个时刻就是此时。

「很好...非常好。真是漂亮!」

沉积在心底的战魂在兴奋地嚎叫——
终于找到了——
能与我今川雷蝶匹敌的强者——!

「怎么啦!再来啊!!」

继续向手中的剑刃灌入力量,堂堂正正地以雷霆之势压倒对方,这一直都是雷蝶的战法。那些小伎俩,他从未入眼过。无论是怎样的诈术、诱导、还是下作的招数,都一并斩杀,从未失手。
雷蝶的强大,已不是这些小动作可以追赶上的了。
深红武者的剑刃已经渐渐被压向己方——

「……ッ……!」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鬼神果断转换热源,将热量的分配由速力向起航推力转化,借由突然爆发的冲击力将对方的剑刃甩开——
然后再次转换回加速性能,并迅速与膝丸拉开距离。
这一连串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是处于劣势的最有效率的选择。在一瞬间就想出了脱出的想法,并且果决地执行。
这是常年处于优势、未尝一败的雷蝶为之惊诧的技巧。
即使是藐视这些小伎俩的武神,也不得不为红色武者的巧妙应对而感到叹服。
时至此刻,今川雷蝶才真正把凑斗景明看作可与他一分生死的劲敌。

「做得...不错。」

血红的妖甲面对敌人的赞美却依然沉默不语。

「…………」

「真不错。刚才的侮辱真是抱歉。所以——」
「小伎俩就免了。」

对这句话,即使是村正也不免提高了警惕。
目前为止,对手使用的全是小技的话,那么接下来——

《――――!》

「接下来就让我全力出手吧。我的英姿,要好好地映在眼里啊!」

不能再让好不容易反转的劣势再一次返还。
果断地决定先声夺人的景明平淡地宣告着阴义之名——

「磁波鍍装――」

膝丸的周围出现了粉色力场的漩涡——这同样正是阴义发动的前兆。

「对了。你也全力攻过来!让我从正面把你击溃好了——!」
「——这架膝丸可是未尝一败啊!怪物!!」

——怪物。

面对敌手的宣告,凑斗景明思考着。
——正是如此。

赤红的武者——村正是不折不扣的怪物。
也是武道的化身。

杀人就意味着丧失身为人的资格。
于杀戮的轮回中生出的,都是彻头彻尾的怪物。

无论是英雄——
是魔王——
还是恶鬼——
只要正确地接受了武的真实——
无论是谁都只能发狂——

只能成为怪物——
只能成为村正。

在鎌倉市生活的少年死去的残影于眼前憎恶地叫喊——
「恶鬼!」

——正是。

亲手杀害的两位蝦夷少女在高声唾弃——
「恶鬼!」

——正是。

在一对一的决斗中被野太刀一分为二的少女绫弥一条——
「杀人的恶鬼!」

——正是如此。

饱含遗恨而去的复仇者大鸟大尉——
「卑劣的恶鬼!」

——没有比这更高的赞美之语了。

深红的鬼神杀死的人数远远不止这些。他们的残影围绕在视野周围,对村正的骑手进行诘问和诅咒。
他们都是由这双手杀死的。既然身为死者,自然有诅咒生者的资格。

——正是如此。这个诅咒是正确的。

但那又如何呢。

轻轻挥散心中多余的残像,膝丸发动的阴义就在眼前——
村正握紧了手中的虎彻——

但是,这场正至高潮的决斗却被意外的闯入者们搅乱了。
由于速度实在太快,看见的只是一小截残影——但无论是村正还是雷蝶,都不认为刚才掠过眼角的东西只是错觉。
突发情况让村正和膝丸都收起了战意。在目的不明的第三者出场后继续交战,并非智者所为。

「...刚才的...银白色...」

决斗被迫中断正要发怒的雷蝶努力回忆着一瞬飞过的那个正体不明的身姿——
机动性甚至足以与自己的刀刃一闪媲美——
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他恍然大悟地叫出声来——

「莫非是...银星号!!」

仿佛以这声大喊为号令一般,闪过视野的银光在天际一分为八。

没错——
本来就不是一骑。
那截残影是八架劔冑齐飞所留下的。

相同的银色外观。
相同的超高速骑航力。
相同的强大攻击力。

如梦魇般的机体同时出现。其数量为八。
这令人膛目结舌的意外发展就连雷蝶也不禁变了脸色——

「赤色的武者,再加上八架银星号...在这大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是怒斥。
也是追讨。
可将整个大和作为游戏场恣意蹂躏的恶魔们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回应——

作为发起者的雷蝶也没有期待自己的诘问会得到回应——
然而如冰点以下的冷漠女声却如机械般直接在耳畔响起。

《――――无需多问》

不知何时出场的第九架银白的劔冑正于高空负手而立。仿佛原本就在此处俯瞰着整个战场一样。

《角逐武道之争斗,如此而已!》

「――――!」

深红色的战鬼动摇了。

那是——
货真价实的银星号。

《来吧!村正!》

一声号令之下,八架同样姿态的银星号幼体突然分开,化成了两道银色的洪流,分别向村正和膝丸扑了过来——

这是——
村正的物语。
世间存在着魔王——
银星号。
以人类的灭绝为愿,渴求破坏世界的杀戮者。

虽然深红的鬼神想要乘封锁网未成形前突破防线,但迎面飞来的四架银星号幼体却不允许那个——

「――――!」

头顶——
左侧——
右翼——
后方——

四个方位都被银星号幼体占据,深红的武者看似已成瓮中之鳖,无处可逃。

《――――》

苦斗的最后,魔王倒下了。
但杀戮却没有终止。

另一方,同样被四骑银星号幼体包围的雷蝶正目瞪口呆地望着立于苍穹那银色的身影,被她的美丽和强大夺去了视线——

「又增加了一架劔冑?而且还是真正的银星号?」

而银星号幼体们当然没有等雷蝶回神的礼仪——

「等等、你们这些家伙——」

短短一秒中,膝丸就遭受了超过二十次重击——
超高速的机动力带来的是远多于敌方的进攻机会和每一次进攻的可观伤害。

「吵死了——!不过是些苍蝇——!」

然而即使是接受如此高频率的进攻,雷蝶却依然不见败象。
——能够应付的进攻用手中的剑刃一闪来逐次抵挡。
——不能应付的进攻被削弱后也无法对膝丸的装甲造成有效威胁。

但机动性处于劣势的雷蝶已经被拖住,在战局白热化的同时也处于胶着状态,无论是哪一方都无法占有决定性的优势。

白银的凶星坠落后的世间——仍然散播死亡之物。
那是深红的雷火。
被诅咒了的村正,以及其骑手凑斗景明。

——画面回到村正迎击四台银星号幼体那里。

众所周知的是,燕子飞行的方式灵活多变——直飞、急转、俯冲、悬停,无一不周转如意。
但无论是怎样的鸟类,利用的不过都是空气气流。
斜向下扇翅膀、收紧双翅然后再扇翅膀、急速拐弯时扇翅频率加快,尾翼张开一定的角度——这些都会造成气流的变化。
换言之,只要顺着气流变化的方向出剑,就能够斩下以速度著称的飞燕。

现在、在四个方向上都有一只燕子。相对位置。确定。
己身的目的——暂时脱出包围圈。确定。
作战策略——确定。这并非由劔冑装备的阴义。而是武者使出的剑术。与无想剑并列的神技。

「――吉野御流、木霊打ちが崩し……」

低沉的嗓音从武者的喉咙中挤出——

「斩飞燕」

阻挡在斜上方的燕子面对突然的袭击并不慌张——
喷射的气流再加上重力控制,银色的身躯突然改变了飞行轨迹加速后退,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这一剑——

——不。
逃不开。
不管怎样扭转飞行方向,都无法从这一剑所笼罩的范围中脱出。

为什么。
银色的飞燕不明白。

原本找回野太刀虎彻的村正三世,装备完全后的速度就不输于银星号多少。虽然总体上仍然处于劣势,但至少对方的超速移动已经可以由武者的预判来补足。
而相对而言,银星号幼体中并无武者操纵——
这就是绝对性的差距。

那只是拥有银星号力量的伪物。并非银星号本身。
银星号并非只是性能强大的劔冑。
武者和劔冑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银星号——魔王银星号。

飞燕喷射出强烈的气流——
用五感捕捉——

视觉感受到轨迹的变化——
听觉感受到引擎喷射的声音——
嗅觉感受到动力炉的燃烧——
味觉感受到湿度的变化
触觉感受到空气的流动——

并非五感分别感受,而是五感合一。这是人类最原始,也是最准确的感受世界的方式。
把肉体交给直感,不是大脑,而是身体各处反馈到的信息,然后——
手中的野太刀划出半圆弧的轨迹——
明明飞燕在中途已经多次扭转方向,但在最后却回到了剑尖所指之处——就好像是自己迎上对面砍下的剑刃一般——

魔剑。
必中的魔剑挑开了银星号幼体的装甲,使其遭受了重创——

但此时并非降低警惕之时——

「――――」

村正几乎在同时遭受了其他三架银星号幼体的夹击——
但是——

深红的武者的强大有一个理由。那是村正所背负的诅咒——

《善恶相杀》
《让这个真实为天下所知。此乃村正的誓约。》

在银星号以平淡的语气述说的同时,深红的战鬼早已使出了蓄力多时的阴义——

「――磁気加速」
「――辰気加速」

磁力和重力的双重加速让村正的瞬间加速度赶上了银星号的幼体,并在三架敌机合围前的那一刹那脱出了包围圈,并马不停蹄地垂直向上飞去——
那正是银星号母体的所在之处——

《劔冑与骑手都遭败北。但継嗣却还在此处。》
《那么这样就好!此乃吾等的夙愿!就这样让善恶相杀的戒律让天下所知吧!》

然而银色的劔冑却没有停止咏唱——
因为这是它的夙愿——
也是它的使命——

杀死憎恨之人的话,所爱之人也应一并斩杀。
背负着这诅咒,凑斗景明继续杀戮之道——没有银星号的现在,也让这个戒律为天下所布。

《凑斗景明——》
《再次镌刻在胸口吧——》
《善恶相杀的意义》

深红的战鬼在不断逼近——
面对气势汹汹来犯的妖甲,银星号只是张开了双手——
空门大开——

《看吧——》
《这就是我等祈祷的尽头!》

然后——
银色的魔王——
解除了装甲。

他已经不再迷惘。
不再迷惘之人需要的话语,已经没有任何残留。

在那里的是——

「——」

深红的鬼神怔住了。

「…………光」

不再开口的凑斗景明无意识地张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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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02-28 23:30 |只看該作者

Blade Arts 凑斗景明

不会开口的鬼神开口了。
不再动摇的战鬼动摇了。

并非想起了什么。

只是——
人格破坏后的残渣,让他窥到了记忆的碎片。

过去发生的一切对现在凑斗景明已经毫无意义。

从名字——
到身份——
甚至自我都不再重要。

「......光」

话语已经从本能上作为不必要之物被遮断。
因此这更类似于条件反射。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动摇。
他不理解自己为何会开口。

身体的某处也许还残留着相关的记忆,但身为凑斗景明的人格已经被彻底摧毁。

那么——
现在的凑斗景明是谁?
主宰这具躯体操纵着村正一直战斗的人又是谁?

事到如今深究也没有任何意义。
没人在意他的过去。
而与他过去有过交接的人们却已逐个死去。

但还是要述说——
装甲恶鬼村正的物语。

世间存在着魔王——银星号。以人类的灭绝为愿,渴求破坏世界的杀戮者。

与此相对的是——
这个时代的勇者们应运而生。
有时是讴歌正义的直率之人。
有时是执着于故土的复仇者。

魔王是天灾——
没人知道魔王何时会出现——
没人亲眼目睹魔王的身姿——
只有百万尸骸作为天灾出现的痕迹。

世间存在着深红色的武者——
凑斗景明。
与被诅咒的妖甲村正一起执着地追讨着银星号。
为此他杀死了众多的无辜之人。

但魔王的强大绝非任何武者能望其项背——
无论怎样的苦斗也没有取胜的希望。
这样下去大和迟早将化为一片焦土。

故事从这里开始。
从凑斗景明将做出一生中最意义重大的选择时开始。

「お兄さん,你真的能够下手杀死光吗?」

在近乎绝望的状况下,奇迹般地出现的一缕希望之光——无论是谁易地而处,都会如溺水之人一般,死死抱住它不放吧。
景明也不例外。
错过了这个机会的话,也许就再也无法打倒银星号了。因此,无论是怎样渺茫的希望,他都决不会放手。
所以景明点头了。

「那么、我就给予你能够确实地杀死她的机会。」

金发的少女这样在景明面前放出了如此惊人的宣言。
那个使得拥有最强军事实力的六波罗也只能俯首称臣的魔王——
那个令整个个关东地区化为炼狱却谁也对此无可奈何的魔王——
可以百分之一百除掉她的方法?

——不可能。

凑斗景明很清楚。
银星号的强大是完美无缺的。
拔群出翠的可怕攻击力足以一击就让以高防著称的村正三世陷入因伤重而行动不能的窘态。
如果不是因为村正厚重的装甲,他早已在这两年内无数的苦斗中战死。
但在银星号面前那引以为傲的防御力却不值一哂。

然而魔王的强大并非技止于此。

——遥遥凌驾于任何武者想象以上的机动性。

不仅是攻击力。
速度。运动能力。骑航推力。骑航速力。旋回性能。上升性能。加速性能。甚至身体强化都是最高等级。
各项数值像这样近乎完美的劔冑在史上曾经有其他机体能够媲美的记录吗。

——不可能会有。

而且并不只如此。
劔冑的性能不管再怎样出色,距离魔王之姿还是太过遥远。
没有足以驾驭劔冑的武者,强大的劔冑也不过是一堆废铜烂铁而已。
即使是银星号也不例外。
没有得到它承认的骑手,双方没能缔结血之契约的话,虽然凭借无人可望其项背的性能,不会惧怕任何武者的挑战,却远没有成为世界之敌的资格,根本不足为惧。

但是只有景明知道——
在那架被人所忌讳的银色妖甲里的究竟是谁。
说实话,他无法想象任何足以驾驭银星号的强大武者。那样如银白色的星光般在夜空上起舞,轻盈悠然跳起的足尖划出一道道星屑,组成了闪光耀眼的银河。亲眼看到这道银河的人都尽数死去。无论是武者,还是普通人,都被给予了平等的死亡。
与这样美丽至极的天灾相匹配的武者——在这个丑恶的地上世界本该是找不到的。

只要成为了大人,无论谁都将变得丑陋。
这是因为这个世间,被做成了不变得丑陋,就无法活下去的样子。

本应守护国土,却因私欲向侵略者俯首称臣的六波罗幕府。
对这样的叛徒,有志之士们举起了反旗。但是,叛乱很快就被平息,在赫赫屠刀下的累累尸骸已经不会说话。在权力者的暴政之下,大和境内的不和之音也嘎然而止。
当然大和的人民不会甘心忍受幕府的统治,局势在明面上保持着微妙的和平,于地下却汹涌暗流——
GHQ为了得到殖民地本土民众的认同,委托了率先投降的六波罗作为代理继续治理大和。而要稳固局势,幕府不得不先用暴力压下一切反抗的声音,再于夹缝间另求出路。在大众的不满到达顶峰之时,再以拯救者的大义名分,压倒性的军事实力镇压幕府,就能获得足以与远东的沙俄角力的前哨站——

前者是变为暴政者恣意肆虐的领地,后者是成为侵略者与敌人周旋的沙场。

希望早已失去——
留下的只有万千尸骸与寸草不生的荒漠。

无论是谁都有预感——这就是大和不久后的未来。
在人民与日俱涨的不满和怨愤中,与之相应地——幕府的统治也愈发苛刻。小规模的暴乱已是见怪不怪。民间三教九流的新兴宗教一时盛行。革命军的末裔活动也越加频繁。野心家们乘机登台演讲牟取暴利——
迷途的人们需要生活下去的意义。

于是、就像回应了呼唤一样。
在这充满了绝望的地上——银色的凶星降临了。

灭世的魔王。
因为它那美丽的璀璨银光,不知从何时开始,被这样称呼——

银星号。
无论是幕府的武者,还是在暴政下颤颤发抖的民众,都一视同仁地给予安息。

带来灾祸的天象。
受人忌讳的妖甲。
象征着死亡的鬼神。

但为了灭世而来的魔王,却成了大和人民心中的寄托——反抗六波罗幕府的唯一希望。
他们一边害怕着成为牺牲者的同时,却又为六波罗的折戟沉沙而欢呼。

对于威胁自己统治的银星号,幕府当然不能就此袖手旁观。任何成为动摇统治的基石都应被撬开,然后从头开始全部击溃。但是,派去的讨伐军不过数分钟就被轻松全歼了。没过多久,传来了银星号在六波罗驻军的一个基地上飞过,以及那里已成一片废墟的情报。自此以后,六波罗再也未曾为了银星号派遣过任何一士一卒。
但幕府四公却没有放弃追讨魔王的想法。
银星号就像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柄达克摩斯之剑,若无法除掉的话实在寝食难安。

——即使无法正面取胜,能够除去敌手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即使再怎么神出鬼没,银星号只是孤身一人。面对六波罗的情报网,不可能丝毫不露出破绽。
虽然身为魔王,但骑手也不过是普通的人类。
需要食物和水才能维持热量供给。没有热量就无法启动劔冑,无论是多强大的武者也只能束手就擒。
出乎意料地是,连六波罗也找不到银星号的任何踪迹。

除了行踪之外,从外型到性能,还有出处都一无所知,全身都笼罩着浓厚的谜团。只有那身耀眼的银光才是能证明它身份的唯一证据。
实在很难想象民间组织拥有这样的技术和财力,和足以屏蔽幕府探查的政治立场。因此,一个相对令人信服的结论就是GHQ秘密开发的实验性兵器,但这又与GHQ安抚大和民众立场相悖,结果这一解说最后也不了了之。银星号身上扑朔迷离的谜团一直都保持着原样,时至今日也未曾为人所知。

它从哪里来。
它的目的是什么。
无论对统治被动摇的六波罗,还是计划被搅乱的GHQ,甚至于普通的民众而言,这些都是急于探索的未解之谜。
魔王的一举一动,正影响着大和的局势——即使这么说也丝毫不为过吧。

但是,知道银星号过去的人——
就在此处。
那就是凑斗景明自己。

光。
凑斗光。
银星号的骑手。
在长成大人之前她的时间就被迫终止,因此才得以保有那份少女的纯真,才是与银星号的美丽匹配之物。

然而凑斗景明知道——
凑斗光的天赋究竟是怎样令人绝望。

如果这份强大被用在了错误的方向上——
身为唯一血亲的他就非得孤身一人执着地追逐着银星号不可。

那是约定。
也是职责。
却更是诅咒。

但是、最了解银星号过去的他,却不知道银星号的现在。

——直到刚才为止。

金发的少女,六波罗幕府现任最高首领的四公之一,足利茶茶丸这么说了——

「我给予你能百分之一百除掉银星号的机会。」

关于银星号背后有势力支援已是多方共识。问题是找不出藏匿它的未知势力究竟是何方。
并非没有六波罗自己包庇银星号的疑念,但为此让银星号大量杀戮一般民众,只会动摇幕府的统治,根本没人能从中获益,更不用提连六波罗自己也深受其害了。支持这样无差别夺去人命的疯子,到底能有什么好处?而且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自乱阵脚只会成为GHQ的饵食而已。
就这样,在多方面原因周旋之下,这个提案被早早地摒弃了。
不过,这只是拥有正常思维的人们的合理的想法。即使是六波罗的首脑们也不例外。

试问——
无差别制造大量杀戮的银星号,会是拥有正常思维的人吗?
而藏在阴影背后暗中支持银星号的势力,又怎会是合理的想法可以推测的呢?

——足利茶茶丸就是藏匿魔王的那个人。

她刚才的发言就证明了这一点。
不管理由为何。这就解释了为何银星号能在六波罗的搜捕网下仍然逍遥法外。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想到——
银星号的藏身之所就在四公之一的宅邸里吧。
如果六波罗是法的话——足利茶茶丸就是法外之法。

原来如此。
要发出搜索这里的权限,就只能是其他三公联名下书——即使有人会怀疑,但只要不被抓住证据,即使是同为四公也不可能发出这样愚蠢的命令——两公之间的争斗会导致六波罗统治的全面崩溃。这是无论如何都要极力避免的状况。
因此这两年的时间里,谁也没能抓住银星号的蛛丝马迹。

「来吧——お兄さん」
「你想知道的真相——一切都在这里。」

然而景明却止步不前。
并非因为犹豫——
而是警告。
身为武者的第六感在发出警示——

从这里开始不可往前。
这前方所处的是你不应看见之物。

退下——
会变得不可挽回的!

但与此同时——
理智却在驱使着自己的躯体向前奔走。

这样真的好吗。
自己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在这样交织的迷茫之中,脚步却被所谓的“真相”两字所拉扯着,无法停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从那天开始都发生了什么。
他想知道。
他想知道真相。

身为四公之一的宅邸实在过于巨大,再加上房间都是相同的格局,一不小心就会迷路。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多出一个人两个人也丝毫不显眼。

一间和式风格的卧室。

从外观看起来除了异常宽敞以外没有任何亮点。用来装饰这个房间的花瓶,被放置在无人问津的角落。但是却没有家具。除此外和一般人的居室没有什么分别。
直观来说,虽然看起来经常打扫而显得整洁干净,却显得十分寂寥。简直像没有任何人气一样,灰暗晦涩的空间。
脚下的榻榻米发出轻微的声响。就像奏起终结之音一样,景明心中不安的预感愈发高涨了。简直就像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会将他到目前为止筑起的决心、职责、以及舍弃一切也要达成约定的觉悟全部粉碎一样——

茶茶丸就在房间的中央蹲下等待景明的到来。
身旁的是铺在榻榻米上的白色被单,和厚厚的床褥。
他曾经见过这个光景。

「......光?」

即视感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欣慰于她康复的梦,希望明天将不再看到同样的光景。
恐惧于她死去的梦,渴望明天这个光景也能持续下去。
以相互排斥却又独自成立的这个心情,景明和母亲一起守护了她整整一年。

而眼前的这个姿态——
正是三年前因矿毒而卧床不起、身体和精神都病入膏肓的那个光。

「这...这是...」

如果眼前的是凑斗光的话,和银星号装甲的武者就不可能是她。
植物人状态的病人是绝无可能坐上银星号战斗的。不用说成为像魔王般强大的武者了,卧病在床的她就是连手指一根都无法动弹。只要没人在一旁照顾,就绝对活不下去的重症。

「虽然怎么听都会觉得像是荒诞无稽的话,但正是眼前的这个凑斗光装甲并作为银星号而战斗的。这是没有任何虚言的真实。」

这是谎言。
凑斗景明不得不这么想。
一眼就可以看破的、单纯明了的谎言。

「通过睡眠,这个凑斗光会成为银星号。眼前的凑斗光睡着的话,“银星号”就会出现。」

「难道是.......双重人格......?」

一个肉体寄宿着两个自我——那样精神失常的存在,即使是景明也有听说过。
但是茶茶丸却否定了这个猜想。

「不对。银星号并不是第二人格。」
「做实验调查了一下脑波。结果却是反过来的。眼前这个状态的この状態の湊斗光是清醒的。而作为银星号活动时却一直沉睡着。」
「――――」
「这是梦。“银星号”是凑斗光看见的梦。已经被破坏了的人格,在碎散的意识深处持续看见的梦。」
「……梦……?」
「没错。」
「……但是……这仍然……不可能」

景明想起了过去数次与光操纵的银星号殊死相搏的事——不,这么说并不准确。对银星号来说,那不过是在嬉戏而已,恐怕就连热身都算不上。自由如意地操纵重力、甚至独力制造出黑洞银星号。以一骑尽数歼灭前来讨伐之敌,使得六波罗首脑忌惮不已的银星号。一己之力将关东化作焦炎并冠上大杀戮者之名的银星号。

「你想说这些全都是在睡眠中做出来的吗!」
「那是天然的无想――梦想剑。她的无敌是有道理所在的。构成人类的要素里无用的部分实在太多。将那些无用的部分全部舍弃,只留下对自己必要东西——对这样的银星号,谁都无法取胜。不过,这并非奇迹那样美好的东西。只是诅咒而已。作为换取力量的代价好好地在支付着。」
「……这是什么意思。」
「お兄さん、和两年前相比,光的仪容看起来怎么样?」
「…………」

景明把视线投向卧病在床的光身上。就像以前那样。干瘪的嘴唇就像龟裂的大地一样布满了横沟。黯淡无神的双眼目视着天花板,瞳孔里映出的是什么也没有的空虚。失去光泽的疏松长发散乱地从白色的枕头上垂下。如枯枝般修长的手指一动不动地置于身侧,没有任何活力。比起两年前渐渐康复的她来说,现在的光无疑消瘦了许多。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平稳而悠长的呼吸变得急促。如果与过去那个仍病入膏肓的她相比的话,说不定还进一步恶化了。

「衰弱了……?」
「没错。虽然作为银星号而活动时被不合常理的力量所遮掩,不过一旦像这样躺着就很明显吧?身体内部就衰弱得更加过分了。最新最好的医疗技术毫不吝啬地投入进去,总算好歹得以维持生命......但也拖不了多久了。」

这衰退究竟是从何而来呢。两年前,治愈了光的矿毒病的医师留下的话响起在耳畔——虽然已经迟了......但症状的进一步恶化却得到了阻止。然而,衰弱的理由并非毫无头绪——
无可救药地扎根于梦中世界,银星号才得以发挥非人之力......但与之相应的沉重代价,却在现实中的凑斗光的身体上准确地被征收。

「…………」
「依我来看,银星号最多还能再活动两次。」
「两次……」

第一次听到。
判决生命的声音。
光能被允许活着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大概呢。」

话语本身的意思并非不理解。而是得到确切的判决前偏偏不愿去相信。
所以景明才执拗地求证——

「在那之后――」
「没有然后了。」
「……」

空白的大脑只有茶茶丸的声音在一遍遍地回响。

「都将在那里结束。不管是银星号……还是凑斗光。」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终结。从这个世间消失。销声匿迹。

「…………」

死去。
光会死去。

「好了,怎么办。お兄さん?」
「……怎么办、是指?」

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却装出了不知道的样子。
但对尝试逃避的景明,茶茶丸没有允许那个——

「我保守了约定。给予了你杀死光的机会。」

清楚明白地重申了约定的承诺。
没有退路可走了。

「…………」

但这还不够——
茶茶丸知道自己还没把对方逼至绝境。

「现在就连那里的小孩都能做到。用手搭上脖子,轻轻一扭就结束了。来,请吧。」

面对着她礼貌的邀请,景明所能做出的只是沉默。

「…………」

做不到。
不可能做得出来。
这是光。他的家人——他想守护、想拯救的对象。
大义灭亲?别开玩笑了。
反过来。应该反过来才对!用尽手段也要救助衰弱到尽头的光才是他的职责。
从开始就看破了景明的想法,茶茶丸看似不经意地提到——

「还有两次。但这两次,究竟有多少无辜的人会死?」
「――――」

动摇了。
不可能不动摇。
保护家人是身为血亲的义务。
但为了众多无辜而死的牺牲者们除恶务尽却也是身为武者不可推卸的责任。
家人和大义。
围绕这两者的矛盾无法解开。

「“银星号”是凑斗光陷入深度睡眠时才发生的现象。没有防止它出现于未然的方法。一旦出现了,用力量去阻止也难以办到……所以只有乘现在了,お兄さん。不想牺牲者出现的话,就只有现在除掉她了。」

茶茶丸的劝说进一步渗透至脑髓。

「…………」

原来如此。
的确不现在除掉不行。

「做不到吗?」
「…………」

做不到。
但即使做不到、也迟早不得不去做。
凑斗光。
成为银星号,为了杀戮而生之物。但同时也是景明想要守护之物。

「お兄さん……快想起我说过的话——」
「……?」
「无我。凑斗景明不希望凑斗光死亡的话......舍弃凑斗景明就好。成为英雄吧。世界的意志期望着银星号的死亡。」
「――――」

这是必要的牺牲。
一切都是为了大义——

「お兄さん——」
「快舍弃自我吧。」

说得一点都没错。
为了毁灭向世界散播死亡的银星号,就必须――杀死光。不动手的话不行。
凑斗景明的心变成了阻碍的话,就连它也一起击溃就好。如果就此放过她一马的话,光又会变成银星号,并夺去大量的人命。

——因此不动手的话不行。

但是、
为何、

光不得不为此而死呢!
她做了什么?这个光究竟做了什么呢!

景明回忆起了以前。
就像个孩子一样总喜欢粘着自己的光。
特意做出合乎自己口味料理,只为了得到一句褒奖的光。
用带着希望的悲伤眼神询问能否与父亲见面的光。

光的时间从三年前就停止了。和住在乡下那时的少女比起来,她甚至连一步也没有前进。
之后发生的事件里,光的意志并没有介入。
杀戮者银星号只是个梦。在现实世界无论怎样恣意妄为,对本人而言一切也不过是在梦中发生的事情。
到底该如何问罪呢。怎样的法律能够给予在梦中行使的罪行以惩罚呢。
无罪。凑斗光什么罪也没有。

——但即便如此。

也不得不动手——并非景明的心,而是他的过去在这样宣告。
这世间存在着如光一样没有任何罪行的人们。那些人的性命,是他夺走了。
更多的人在失去性命之前,就被他杀死了。
状况、还有条件全都相同。如果不除掉光的话,更多的人命会因此而失去。
所以不动手不行。

为了不让过去亲手杀死的牺牲者们的性命白白地浪费掉——
动手吧。
凑斗光的生命用这双手终结。
无我。
舍弃身为凑斗景明的自我。
将英雄之道贯彻到底。

杀。

光的脖颈瘦弱得难以置信。仿佛轻轻一用力就会断掉那样。

杀。

这并非如何困难,相反十分简单。

杀。

不可能做不到。
这样的脖子别说成年人了,就是小孩也能轻松扭断。

但是——

「啊啊啊啊啊——!」

握紧光脖子的双手就连一分一毫力气都用不出来。
凑斗景明做不到杀死凑斗光。

做不到。
根本做不到!
怎么可能做得到!

断罪之声在耳畔回响。
揭发私心的裁判之音在心底肆虐。

“卑怯者。”

(饶了我吧。)
——那是来自被景明亲手杀害的无辜之人的指控。
所以逃不掉。
只要罪行成立,就绝对逃不掉。

“明明是他人就能下手杀掉。”

(请宽恕我吧。)

“是自己的家人就狠不下心。”

(办不到。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两位被杀的蝦夷少女吐出了唾弃之言。
但这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景明为了讨伐银星号而将她们作为牺牲,但在最后却无力实现自己的目的。
这样一来,她们失去的宝贵性命究竟有什么价值呢。

“办不到......?”

这个声音——是在鎌倉市生活的少年。新田雄飞。
(办不到。)

“只是折断那个颈部而已?”

自己为了追寻银星号的踪迹,将他和他的同伴作为引出武者的诱饵。
(做不到。)

“但是我的头却能砍掉呢?”
结果,他的好友们一个惨遭强暴,另一个则双目失明。就连雄飞自己,也因善恶相杀的戒律而被夺取了性命。
(啊啊啊......)
思考混乱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不停地在耳畔交合回响,大脑就像要爆炸了一样,光是忍耐就已经到了极限。

“杀了她。”
“动手。”
“快点杀了她啊。”
“就像那时一样。”
“就像杀了我们那时一样。”
终于经受不住重压的景明只好祈求原谅。

(原谅我。)
在杂乱无章的怒鸣中——
只有少女的声音显得那么清晰。

“不宽恕你。”

但景明只是持续地请求着原谅。
(求你了请饶恕我吧。)
因为哪怕只有一个人——
能得到宽恕的话,他的罪行也能得到减缓。

“怎么能原谅你呢。”

然而少年的声音却嗤笑着景明的天真——
原来他的耻辱永远都洗之不净——
(饶――)
然而这次话还未出口就被如洪水般涌出的诅咒声与教唆声所淹没。
已经没有任何人关心他的忏悔和请求了。

“杀了她。”
“动手。”
“来——”
“快点!”

无论逃到哪里——
在实现约好的承诺之前,死者的诅咒和怨愤都将如影随行。
刀下的亡魂决不会饶恕他的罪行。
它们被给予了追讨的权力。
所以此刻的他只能像一个无助的罪人,面对牺牲者们的狰狞面孔恐惧地放声大呼——

「唔咕――」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手下传来了颈骨折断的声音。

那同样也是——
凑斗景明的人格彻底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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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與現實的支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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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03-02 21:15 |只看該作者
RE:Blade Arts 英雄启程
斗争。又是斗争。从不厌烦的斗争。
自天地开辟以来,世界就充满着斗争。
战歌摇动大地的轰鸣传来,流动的血潮成为大海。
战斗的双轮没有止境。

「不能动手杀人。」
「谁也不能。一个人也不能杀。」
「要是杀了敌人。战斗就会变得永无止境。」

不会结束。停不下的杀戮之双轮继续起舞。
全部都弄错了。不管是什么。
一切的罪孽都在这里。
罪孽从这里开始。

《看吧——》
《这就是即将迎来的——》
《祈祷的终末》

银星号解除了装甲。
白银色的金属板块在空中盘旋飞舞。

「――――!」

受到眼前异样光景的刺激——
绯色的战鬼不由得反射性地张开了口。

「…………光」

在那里面的——
是光的尸骸。
脖颈被扭断的、光那死去的样子。

啊啊——
想起来了。

撑起表皮的颈骨的末梢...是空的。
头部倒向肩膀一侧,只剩下着外皮和身体联接。简直好像下一秒就要脱落一样。
手臂瘦弱得令人难以置信。
胸骨和肋骨都在皮肤上现出了清晰的痕迹。
这已经无法用形容枯槁来描述了。
怎么看都是一具只剩下皮肤挂在骨骸上的尸体。

——是我。
是我把光变成这样的。

但与此同时——心脏却感受不到任何动摇。
相反地充满了决意。

《善恶相杀。》

银色的女王蚁——勢洲右衛門尉村正二世那平静而严苛的声音回响不绝。

《将对方裁定为恶而杀人的话,自己所相信的善人也理应被杀。》
《抱着憎恶杀人的话,自己所爱之人也理应被杀。》

没错——
这就是村正所背负的善恶相杀的戒律——

在折断凑斗光的颈骨后——
凑斗景明的人格破碎了。

他杀死了凑斗景明——杀死了自我。
选择了世间大义的他,同时也舍弃了对凑斗光的回忆和羁绊。
选择了拯救众多无辜之人的他,同时也放逐了自己的感情和意志。

凑斗景明成为了英雄。

但顺从了世界意志加诸与此身的他,却唯独没能达成和养母的约定——

「――――光就拜托你了」

所以在这里的不是凑斗景明。
只要是凑斗景明,就不可能背弃养母的遗愿。

那么在这里的究竟是谁?
在这深红铠甲里的人到底是谁?

《由此――》
《为了世间大义而杀人的话,这三千世界都理应被毁灭!》

凑斗景明为了世界而杀了凑斗光。
那么因为善恶相杀的戒律——
他就不得不杀尽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天下万民啊,听吧!这才是善恶相杀――所谓武道之物的唯一真实!》
《在争斗的最后——善和恶斗不会留下!父亲大人是正确的!》

绯色的鬼神想起了一切。
在折断了光的脖颈后,成为了英雄的他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挥刀砍中了一旁的足利茶茶丸。

「抱歉……お兄さん。是我赢了。好想看着世界灭亡的样子……好想在谁都声音都听不见,静寂的世界里睡去——这样就好。」
「那么……去吧。去把这个世界一片不留地剿杀殆尽吧。」

留下了遗言的茶茶丸咽气了。
她为什么期望着世界的死亡......这种事和景明无关。
但茶茶丸说的话有一件并没有错。
接下来他将作为英雄将大千世界亲手送入墓穴。
耳边传来了谁的声音。

「……对不起……御堂……都是我错了……不该让你独自去做那种事的……!」

那究竟是谁呢。
景明已经想不起来了。

「……不行……御堂…………景明!」
「快清醒过来!」

既然想不起来,就是作为英雄而言不需要之物。
多余之物就理应舍弃。

「……沙沙…………」

这么想的瞬间,那个声音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最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劔冑的意志被过于强大的武者意志所吞没了。
勢洲右衛門尉村正三世是英雄景明。
英雄景明也是勢洲右衛門尉村正三世。

深红的武者与劔冑之间只允许存在一个声音。
多余的东西全部舍弃就好——
就像凑斗光的梦那样。

连自己都能够舍弃的英雄景明,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不能舍弃了。
所以他没有停下。
由世间大义加诸于身的他被善恶相杀的戒律支配,紧握着野太刀冲向了毫无防备的银色女王蚁——

《……来吧、湊斗景明。给这个故事,划下其应有的终结符吧。》
《踏上征途吧――英雄》

天空之巅传来了钢铁被挤压碎裂的声音。
银星号被破坏了。

于是——
白银的凶星坠落了。
可深红的雷火却由此而生。

英雄景明。
勢洲右衛門尉村正三世。
杀尽三千世界的英雄——诞生了。

「――――」
「吉野御流“刃鳴”が崩し――“祝”」

磁气污染。
收刀入鞘时护手的振动将村正的精神污染波扩散到周围的人群之中,将他们的精神与村正的骑手同调。在银星号的场合,凑斗光的愿望是「从伦理观的束缚中解脱」,由此扩散的精神污染波使得被污染的人类失去理性,变成了只会互相残杀的野兽。

但是英雄景明的场合又如何呢。
立志杀尽三千世界的英雄景明放出的精神污染波又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呢。

「…………」

街道上的行人不禁侧耳倾听——

「…………」

战场上的士兵回头尝试寻找声音的来源——

「…………」

穷困潦倒的流浪汉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あ」

苟延残喘的病人重新恢复了有力的心跳——

「……っ」

英雄景明开口说出了诞生后的第一句话。

「全部——去死吧。」

那一瞬间视界变成了红色。
最开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血。
红色的血。
鲜活的热血从脖颈的大动脉喷出。

世界被染成了红色。
这并非比喻。而是事实。

一个正常人体内的血量占体重的百分之八。
如果按体重五十公斤计算,一个人身体里的所有血液重约四公斤,折合总体积四千毫升。
虽然不可能全部流出体外,但既然伤口是大动脉,因为气压而持续地喷出的血量要汇聚成血泊,却是绰绰有余了。
但是在那个瞬间死去远远不止一个人。

大量——
超乎任何人想象数目的生命在那一瞬间就消失了。

尸山血海。
到处都遍布了人刚刚死去的温热尸体。

明明在那一刻之前——

行人还在街道上匆匆行走。
士兵们还在清扫着战场。
流浪汉正闭眼酣睡。
卧床的病人还在苟延残喘。

但是——
全部死了。

没有一个人活着。
世界突然变得寂静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英雄景明到底做了什么。

即使是勢洲右衛門尉村正三世的磁力污染的范围和强度也不可能超过银星号。因此死亡的人数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但这个屠杀的效率却太过惊世骇俗。

一瞬。
仅仅是一瞬。

鎌倉市的数千数万居民就失去了生命。

回想一下——
凑斗景明成为英雄的瞬间——

他为了拯救世间大众而杀死了自己在世间最后的亲人。
也放弃了自己感情和意志。
由于善恶相杀之戒律——
杀尽三千世界成为了英雄的志向。

为此——
为了成就英雄景明——

他杀死了自己。

因此,勢洲右衛門尉村正三世的精神污染波所造成的效果就只有一个——
自杀。

被污染的人们切开了自己的喉咙。
然后倒下了。
血泊分出的细流汇聚成了溪流,而众多溪流的汇聚成了血河——河流的汇聚则形成了血海。

这就是英雄的愿望。
这就是英雄的志向。

无论是谁都阻止不了他了。
即使是八架银星号幼体。
即使是雷蝶和他的膝丸。

这里就是世界的终结。
也同时是英雄的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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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bbs4.2djgame.net/viewthread.php?tid=19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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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情似火的冒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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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04-09 18:28 |只看該作者
感谢翻译~原作生肉啃得太费劲了,期待剧场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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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世界的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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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建议 ... lz 的构思太广 太分散了  quote " 与世界为敌 ... 英雄 什么一类的东西太难写了 ( 奈须 蘑菇 不是那么好当的 )...
轻小说 应该会比较适合 吧 ....
毕竟lz 属于高产型
以上个人建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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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罷不能的苦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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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05-13 19:54 |只看該作者
读完了楼主的重置篇……突然想起来移动硬盘底部积灰的的本体……今晚就去推一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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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05-16 00:03 |只看該作者
原作没通完之前各种虐心阿,虽然通了也一样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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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建议 ... lz 的构思太广 太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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