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篇情节翻译。
蝉的叫声特别大的那天中午。
就在那一天，姐姐和我一起离家出走了。
小梢。”
小梢。+ ^- Y5 ~. f: Q2 M
父母叫着我的名字。0 C/ C4 Z2 u. Z; Q6 n* o
“以后要乖乖听姐姐的话哦。”
“嗯。”7 @- X5 B4 w3 R2 o0 [
我一边笑着一边回答。 : j' `! _0 Q; ^! W7 q
因为等一下可以吃那些平常都吃不到的，有很多米粒的饭团。
我好开心好开心。
之后爸爸他们就跟姐姐在说着什么。8 `3 G& n7 ]- P* e. t0 E* @- k
那时他们的表情都好悲哀。5 z, ~- C8 I3 V
很小声很小声的，又被蝉的叫声所掩盖，使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7 b. c/ |% L7 {4 k* [
（...这场旱灾...再这样下去...）
（除了上吊自尽之外实在是...要好好活下去啊...）' @0 Y" }- s% F
雀跃的我没能听清他们的话。
（...已经撑不下去了...要是能下雨的话...就算只有你们活下去也好...）. M7 c/ w7 r8 f' y7 \7 ~
他们很悲伤地在说着什么。
只有我一个人在外面高兴着。4 u4 v' P g. v' U B5 P
0 j+ ?9 a3 g$ a `8 U6 K' m5 t
...炽热的天空上一片惨白的那一天。
和姐姐两个人一起离开家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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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家后过了几天，我和姐姐走在山道上。
天上强烈的阳光还是一点没变，无情地晒在干燥的泥土上。8 u% c4 p7 w8 V3 J1 d
“姐姐...”
“怎么了，小梢？”
“我肚子饿了...”' y+ V3 Z/ d% G5 K$ @+ L4 h8 U( O! Z
“...这样啊”
“没有饭团吃了吗？”
“......”
“姐姐，我们还不回家吗？”/ R* {- u! v3 E; v9 L
“......”
肚子好饿，好想快点回家啊。0 e$ e( p, W: o6 e* J
可是，问姐姐“什么时候回家”的时候，她只是默默着低着头。" w7 Z- T9 F. z8 ]
“啊！”# r* |0 k! e6 Y' ]/ b' p
“姐、姐姐你看！”
“...天上有乌云了耶！”" s8 ~" p1 h) {7 E# _
“咦！？”
刚刚还是那么的晴朗的天空，现在突然暗淡下来。3 v& m6 ]. s: b! R
“啊，你看，开始下雨了！”
我抬起头一边看着天空一边小声地说着，又细又冷的雨点开始降了下来。
那些细小的雨粒，就像瀑布一样直泻而下。
为了避雨，我躲进旁边的树底下。
可是姐姐却呆呆地愣在那里。
“快点，姐姐，会淋湿的～”6 Z e, Z* I7 R: _! l
“......”
“再不快点过来的话...”" V: f) A& l7 O. z' U6 e- [
但是，姐姐只是呆呆地抬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 c9 [1 i( Y" N4 G; M" m/ R0 @
呆呆地，任由身上被淋湿。
“...你怎么了...姐姐？”- T: Z S& r/ |
我离开了树荫，跑到一动不动的姐姐身旁。
* h& P: x) D
为什么啊？”
“咦？你说什么，姐姐？”" P5 {" n" g: k! d! j
“...为什么不早一点下啊...”
这样说着的姐姐，脸上表情好悲伤好悲伤。& E+ g b3 @3 f8 l
难道她在哭吗。. Q/ ?* x- n8 A& N- I( ]6 `
“...事到如今...已经太迟了啊...”
任由全身湿透，静静地伫立在大雨中的姐姐似乎麻木了。
我不是很懂，但还是陪姐姐一起在大雨中淋湿。
夏日中炽热的天空开始流泪的那一天。
两人一起站着任由大雨湿透的那一天。
) S1 i9 D; j6 n9 q" j
在这场雨过后不久，我们回到了自己的村子里。' Y' U8 ?2 ^! l1 a+ R# E
当走到村子附近时，我已经饿得快动不了了。
“姐姐，快点快点！”3 e: [( @7 Y8 a6 P% O
我好想快点回家跟父母一起吃东西。/ [ y! W B- x1 p: \
“小梢...”! f. w1 h0 d O5 @" Y
“怎么了？”
`“...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咦？为什么？”
“...求求你了...”
“可、可是...”$ ~4 p' P! r8 m8 Y9 z+ H
“好孩子，听姐姐的话，好吗？”7 B# v: k% B- m
“嗯...”
虽然我很想快点回家，但还是乖乖地听姐姐的嘱咐在村子入口处等她。) I7 d3 O" V% {9 g1 j
...青蓝的天空变成昏黄的时候。
我照姐姐说的，一直站在村子入口那里。2 E1 `9 _# f: I/ p7 E5 d4 f+ B
“...姐姐好慢啊。”
就在我一个人发呆的时候，姐姐从远处过来了。
“姐姐！”
我兴奋地向姐姐跑去。
“...咦？”9 L5 p7 _( Q8 k7 R B# k
“...那些包袱是？”
仔细地看了一下，姐姐手上拿着的，是个装衣物的行礼包袱。 Y8 ]% p9 l7 J6 O6 m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家里的那个才对。
“姐姐，你到过家里了吗？”
“......”8 D y% O) p0 f9 _& Z
“对了，快点回家去吧～”+ F% K5 f( K' w
“......”
可是，姐姐却是什么也没说，向着村子相反的方向走去。# ?& y2 y8 I7 ^9 @
“...咦？”
“姐姐，家在这边啊？”( y, |( Q& t0 `
“......”& f- x% n1 w, {- i0 U. Z- G
“发生什么事了吗？姐姐...？”/ A; M0 H6 p {. C: y
姐姐只是默默地向前走着。: F; J3 ]2 g K- c5 j8 p
接着她稍微停了下来，对我说：" p3 R9 h, }% N2 }# s
“小梢...”3 U0 Y. I. ]9 ]
“嗯？”; F7 l% R' c* G
“听好姐姐说的话哦...”! H/ s: ^, f. |" d' B' [/ r- d) j2 Y
“嗯。”
“我们再也不能回家了，你跟我一起走吧。”
“可、可是...”
姐姐说完又继续走。, g: E8 j6 p! G/ G
“姐姐～我要回家～”& g, R6 H& P% F0 `# ]! `6 v
“......”
姐姐仿佛没听见我说话似的，径直朝村子相反的方向走去。8 d2 i8 i( i9 P5 L8 q
“姐姐，等等我啊～”
h, V& ]% }1 h
...被雨刷洗过后呈一片昏黄的天空的那一天。
为了不被落下而加紧步伐向前跑的那一天。4 Y) s' b9 f! f. o
9 z. _3 b) _ s
F% i5 g: a2 h3 |. g
前面是背着包袱向前走的姐姐。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走到了山道上。
“姐姐...我好饿啊...”( [ k1 y& L6 w
我们已经有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单是走路就摇摇晃晃的。3 ?( F# l: o" A1 m8 h
姐姐也是非常疲倦的样子，靠在路边休息时动也不动。
了一会，山道对面似乎有谁过来了。4 L5 X( R+ i1 l% T0 N1 F
姐姐跑过去跟那些不知是谁的人说着什么。
我不知道姐姐和他们在说什么。
但说话的那个男人笑了。5 a$ q* ^, C1 b5 e* U; y9 w
（就凭你这样的小鬼？）5 k; G- O8 D4 g6 Q' I$ t; j
他好像这样对姐姐说。, a0 Z0 v' \1 J3 A, G \$ k0 k
过了不久。2 L. h, ~; }) c) J
“...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姐姐突然过来这样对我说。2 N' d0 _! X2 W1 _# E
“咦？怎么了吗，姐姐？”
“好孩子，听姐姐话...”
“可、可是...”
[姐姐说完就跟着那个男人不知走去哪里。
然后...
当耀眼的太阳渐渐西沉的时候。/ D' W# Q* j1 C0 H" c) \; t" b
当我开始担心迟迟不归的姐姐的时候...
姐姐终于从山道对面回来了。- y7 G _9 U$ b* I( w, [2 H
“姐姐！”
当我看到姐姐时，她整个人累得摇摇晃晃的站都站不稳，单是走路就特别辛苦的样子。
我急忙跑到姐姐身旁去。
“怎么了吗？”1 {& ^! d1 I9 Y \$ z# u
“......”9 u# [! N; J: R( ^/ _/ Z& L
“姐姐？”
我望着一声不坑的、表情痛苦的姐姐。
然后视线往下滑的时候——" M, F# f4 H j& y
“咦？”
“姐姐你受伤了吗？”
仔细一看，姐姐衣物下的大腿两旁有几道血渍。
“...姐姐？”
“......”, I$ l% B" Q3 X9 ^' _
“...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事的...小梢...”
# _: w0 Y: f/ K“可、可是，你流血了啊？”) A8 k5 L7 M5 F- {5 g) [4 Z
“别担心，我没事的...”
“嗯...”. m: A' u- y8 H) ?, e
看到我满脸的担心，姐姐从怀里拿出个小包裹。* m; T3 X3 z& t& G7 \( \# O) n
“嗯？”8 s% j E% d8 x2 y+ L, Y, \
打开来一看，里面有好几个饭团。* ?0 ?2 f) b- z) d7 F2 z$ w/ _
“哇～～！”5 b* x9 x/ z; {& C+ E. |
我不禁叫出声来，因为这是我好多天都没见过的食物了。
“来，小梢，我们一起吃吧。”3 V. n, i$ T5 c1 [- _( e
“嗯！”/ h, l2 q- l( C) J! u ]
之后我和姐姐两人，在个能看到月亮的地方一起吃着饭团。
“...好吃吗？小梢？”
“嗯！” E$ y( t! f2 D& o" L0 n
“这样啊...那就太好了...”
_+ J9 Z' N# Q) y
...我望着一边说着一边对我微笑的姐姐的那一天
仍然能够在近处看到月亮的那一天。
~% u: Z' ^
P/ v
“乖乖地在这里等我哦...”+ \* t: w) ?0 H1 K& P
说完后，姐姐今天又跟在山道上遇到的不知是谁的人一起走了。
姐姐每次回来后总是很痛苦的样子...( [8 F8 a- [# V! y, y( ^& }
不过，每次回来时都能拿着饭团。
所以我每次都是迫不及待地等着姐姐回来。 S( J' U% m# n X/ W- k4 j, X
然后今天也是和姐姐一起看着月亮吃着手里的饭团。
“怎样...好吃吗？”9 ?$ z- M3 h" V* f+ y, D* O
“嗯！”
“这样啊...那就太好了...”! K( _( i F ]% z& o# U
这个时候姐姐都是很温柔地对着我微笑。
管有多么痛苦，只有这个时候姐姐才会有的温柔的微笑。! f& F7 H* T1 e5 k, _
蝉声变成了秋虫的鸣叫声的那一天。
抬起头时能看到山的对面的月亮的那一天。
h/ o3 y- u0 d* ?
今天，我还是跟平常一样在山道上等着姐姐的归来。' W# |) {. }. D
但是不知为什么，天空的颜色从昏黄变成紫青姐姐都还没回来。
|虽然姐姐一直都叫我等她，可我还是担心地向山道对面走去。
然后在某个曲折的树林里，我听到了些什么。
你这混帐，怎么一副有气没力的模样！）, K( \* `3 m( h- m" F- T
（想要吃饭的话就给我动起来！）
我听到了这些男人的粗暴的声音。( H8 B f+ K1 m" t
我好害怕好害怕，就像逃命一样从那里跑回来。: q9 w7 b; ]) B+ r0 Q9 E$ t
（喂，你打算跟个小鬼干几次才满意啊？）
（吵死人了，刚刚那家伙不也一样搞那么久！）- Y H9 }/ k) y
我头也不回地向前跑着，背后不停地传来这些恶心的笑声。+ \4 Y J! W+ `: a7 v
我只觉得恐惧布满了全身，双手用力地捂着耳朵向前跑着。
当紫青色的天空完全被漆黑所笼罩的时候。% }1 j# z3 u" m3 Q8 C3 |, M) P
摇摇晃晃的，姐姐终于回来了。6 i) X D0 \- v+ [7 F( d5 w3 ?+ M
“姐、姐姐！”
我跑着过去，紧紧地抱着姐姐的身体。* `7 k: @; k0 b- g) N% \
“...小梢？”+ F0 @+ K A% d! l, W
“姐姐！姐姐！”
“...怎么了吗...小梢？”
我只是用力地抱着姐姐纤细的身体。
“小梢...”
然后姐姐从怀里拿出包裹的饭团给我看。
,“你看，是你最喜欢的饭团哦...”
...
“来，我们一起吃吧？”$ n# l5 @5 ]& C; E8 _) T1 X
...5 G% n1 x$ X8 J$ T/ x, `
“...对不起，今天弄得这么晚...”" z5 X; p3 k/ @
“呜...呜...姐、姐姐...”! K0 J6 @; r$ G4 |# b) i; F
“乖，不要哭...”
. ...说完姐姐对着我笑着。
...握着手上的饭团对着我微笑。, v$ N9 G8 S: \/ S
那个时候，我哭了。
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哭就不太记得了。; P0 F; p% U- t0 v$ E9 o# h
0 J, C* B2 `5 Q) {. F! j' V+ I; ^
...开始认识到手上的饭团的价值的那一天。+ C# X, N5 B* F/ ?/ S
...我开始大声哭泣的那一天。& }; ]: @3 R8 ^7 n
当广阔的冰雪开始融化，露出绿色的苗头的时候... A1 C: w* r5 Q7 ~0 q0 G" A8 t( X
有一天，姐姐突然很痛苦的样子。
仔细一看才发觉到，姐姐的肚子就好像妈妈那样大。
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只好在山道上向路过的人求助。
“请你们帮帮忙！”+ N( \) p( X; k! s. T" |
“求求你们了，姐姐她，姐姐她...”
_但是，那些人都是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匆匆走过。0 q. t# k, e- ?2 G" D* N! n5 _& ?3 _
好不容易有个人走了过来——( u: R& [, f4 V+ H ~2 p5 X8 T
“你身上有钱吗？”8 o! B/ Y, `; ~: j& r7 h! }
“啊...”
“身上有多少钱？”9 K' W' Q& L Q5 k7 c! x
“......”
他只是一个劲地这样问我，却不理会我的求助。
“求求你了，救救姐姐...”5 O, ~, h7 p; z9 Q
“吵死人了...至少也准备好钱再说吧！”1 @/ E* X& D+ |* @& A
就这样，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的没了。
求求你们，请救救我姐姐...: }; \# y$ i3 J3 @, O& B
d* N: o: L% @$ Y+ \) M9 N! N# I; u
7 f% C) B$ o" I; o8 E6 C
5 L m9 s" g( [' [
天色渐渐恢复天蓝。7 T$ w+ b8 V; \; C( c" t. l
“小梢...你过来看啊...”# S7 u. ^3 E2 W8 ?
姐姐的手腕上抱着一个哭得很有精神的女婴..." q$ z6 X1 X$ e" m7 _9 O7 p; v
姐姐脸上的微笑显得特别的幸福...
我大概也是...在笑着的吧...+ P6 a, J# @% g9 {. {! m) e# x* I6 w
...在洁白的天空中看到了紫色的那一天。, k" ?' G3 d& ?2 v+ |) M
...很有精神的女婴清脆地哭着的那一天。
K4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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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又开始炽烈，山道又开始热得扭曲的时候...
“乖乖地在这里等我哦...”* Z. A+ q! P3 i' b
说完后，姐姐今天又跟不知是谁的人向山道的对面走去。% h( N. C y; q6 r5 x8 Y
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默默地等着的，但是现在有这个婴孩和我在一起。4 A' r& K2 L( } o
...她好有精神呢。大声哭泣的时候，连那些蝉都比不上呢。7 G* w0 d+ w3 r! S. F& k2 ^
...还有，她还经常对着我和姐姐笑。
“你是个好孩子哦。”6 G3 m, t" I5 o W, B1 O$ r( }0 }
所以现在在等姐姐回来的时候，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难熬了...( s* ^: w7 F) P7 V" \/ i2 Y4 W8 L
当天空变昏黄的时候，我们又跟平常一样靠在一起吃饭团。
“小梢。”
“嗯？”3 J+ _9 S( n9 M
“...我们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吧。”6 X8 g4 h$ j9 R9 }+ M! s q" \ x, Q
“嗯...”
姐姐一边说着一边跟怀里的婴孩嬉戏。0 C/ O8 p9 d/ a/ D( e3 E I- B
“...”
“...你觉得菖蒲这个名字怎样？小梢？”
菖蒲？”; D4 W+ j: [- h4 R" N
“对。你过来瞧瞧看，小梢。”
“嗯？”
我顺着姐姐的目光瞧去，一朵淡紫色的菖蒲花正充满生机地绽开着。8 n' r( R1 ]( a$ _# U
“好漂亮哦，已经开花了...”
*“嗯，真的好漂亮呢，姐姐。”
怀中的婴孩也跟我们一样，看着花笑了起来。7 E- ]: {& c5 b; ~2 K
“那以后这孩子的名字就是菖蒲了...”
“嗯。”
说完，姐姐又一次向我露出笑容。
Q4 L) I
...姐姐露出笑容的那一天。3 h4 O1 O7 E/ x2 e$ l
...菖蒲也露出同样笑容的那一天。9 r; r3 z7 P* n. ]7 q
山道上的萤火虫开始发出淡淡光芒的时候。
我抱着菖蒲等待姐姐的归来。* Z- ^ W; F# N; e i8 g) c
“......小梢。”1 i# V$ k9 V5 c2 {3 c
每次回来都会带着笑容的姐姐...
为什么这次她的表情是那么的悲伤...
“你怎么了吗，姐姐？”2 t4 I' D8 Q8 D& G% C1 S
我抱着菖蒲跑到姐姐身边去。5 S: S8 g& i0 [; E' m* K
然后... } L6 i2 ]; c! g4 `1 q: f
“不可以过来！！”
“咦？”
“姐姐已经不行了...”& M- u& c' _2 i( H
说这话时姐姐脸上的表情特别悲伤。
可是我却不懂姐姐这话的意思。5 b; k- j( I1 M! N6 u; u
“姐、姐姐你在说什么...”
“...”$ X+ J$ X! l: S& t+ X0 J* h x
“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卡住了。
姐姐她默默地，将自己的衣物撩起...
2 Y% _9 v) u% i5 V* i4 X2 Z8 n
“我已经不行了...”
姐姐身上的肤色，从腹部以下的部位都是紫和黑的混杂了...
“这、这到底是...”
“...姐姐也不知道...好像是什么疾病...”- i4 o5 _* b: K# t! ^& o0 c/ L
说完姐姐慢慢放下撩起的衣服，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和菖蒲。
所以呢...小梢...”0 m% H1 Y b8 ?: m+ E. C7 @$ V
“以后再也不会有饭团了...”; ?2 T) J6 j- X/ P
“对不起...”
“姐、姐姐！！！”
我从背后紧紧地抱着姐姐。
“呜...呜...怎么会这样啊...”
不可以！可能会传染的...”' ]7 o; t0 V1 c; F+ i7 O4 K. w% N
...我哭了。; G. o4 K' q' s# `. W* _
泪水顺着姐姐的衣服流了下来——) [) {5 A4 n5 `) L
“为什么...会这样啊...”
“小梢...乖...不要哭...”
“姐、姐姐...以后要怎么办好...”
“...我也不知道...”
那个时候，菖蒲也开始哭泣。( X+ P" f9 j7 q% l- p
在这条布满萤火虫的山道上，很大声很大声地哭出声来。
然后我哭了。
姐姐也哭了。
没有任何其它办法...6 h% a; \7 ~$ o- u2 f3 |
...只是不停地哭...& f1 \7 b; Q. R/ K7 B9 Y9 Q
“再见了...小梢...”1 k9 a0 g2 T2 D: Y
说完后，姐姐就消失了...到了个我也不知道在哪里的地方去了...5 M7 ^4 ]& U* I( f
在泪水的遮掩下看到的隐约出露的月亮的那一天。1 w" ?8 c$ F$ r4 e: _8 n
...最后一次看到姐姐的身影的那一天。
炽热的天空和不停哭泣的蝉叫声。
菖蒲也跟着一起哭泣。
姐姐不在了之后，我就一直在山路旁休息。 S) d' d# Y* a0 Q0 { {# [
“肚子好饿哦...”
我小声地对着胸前的菖蒲这样说着。4 ~2 }( A; U: s8 ^ Y
...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会死掉的。$ S) E! n! H' g( K* t
... 菖蒲也会死掉的...
我把最后一份煎栗嚼碎了喂给菖蒲，然后从山道走下去。; _- b9 ?2 ~' L) m7 a8 D% _- j
但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好。; r9 I" H( Z: W7 c" C
...只是想着走到人多的街道上的话就应该会有什么办法。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 f h8 O& f% \ u9 V8 s
走了一整天后很累，我就在山道途中的草地里躺着。' d I! i8 p& ~1 i! \( V1 b2 u) G4 Y
手腕中抱着的是睡得很安稳的菖蒲。
头上是布满夜空的夏日星光。( u v: R! u1 P* z% \; [
“好美的月亮啊...”8 u# c b8 f. W/ u3 f
在这一望无垠的草丛中，天上的月亮显得比往常要大
|我静静地闭上双眼，开始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 F. @( I0 ~- p; ^
...爸爸妈妈已经消失了——这是姐姐跟我说的。
然后...说这些话的姐姐现在也消失了...3 Y; u6 g5 k2 Q) z0 v
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地消失了。6 L+ S- T6 i$ f" g
...如果...
...如果，我把姐姐给忘了的话...
不会真的变成从一开始姐姐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一开始就不存在的话...8 t0 g A5 N9 b5 N. a" ]
...那又为什么要活下来呢...4 X4 o! r X0 ~1 o
“呜...呜...姐姐...姐姐...”1 J9 D5 k5 _' x2 G g) e
9 E) f9 z% F2 w% P
...抱着菖蒲躺在山道途中的那一天。
一边哭着一边小声呼唤着姐姐的那一天。
u: A6 e X g% Z1 W
“不要哭...”# d. z8 n. B; x0 c" v
从山道上下来的时候，菖蒲一直哭个不停。* {9 Z/ o$ s# |) j: O# w& r
“就算你再哭也不会有东西吃的...”+ }! Q% c/ r5 L/ {# G: K
“求求你...很快就要到街道了...”
0 R5 c4 m5 E( o...咦？' Y: j( }) W. u$ x: [
到街道上？虽然是自己这样说的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_ c2 A& h3 a5 A1 U1 @" I8 K
到了街道上后又能怎样？! K( Y7 v5 y- A6 q5 {
又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8 g3 M) h. n+ R' y
就算这样我还是背着哭个不停的菖蒲向街道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手腕里的菖蒲静了下来。/ Y* `- n1 `& H8 T" V* g
因为肚子饿了吧，她看起来很疲倦。
“菖蒲...”! V6 G' {; e. a6 m/ [1 f
我不停地唤着菖蒲的名字，但她始终露不出笑容来。
只是在不停地喘着气。
...难道说，连这孩子也要消失掉了？) y$ T+ U$ r, L8 X
我心中开始慌了。+ Z! F. o" F( r1 h2 Q4 |% @
现在在手腕里的，是疲倦不堪的菖蒲...
`...要是这孩子也消失了...
...然后我也跟着消失了...# C! P1 F( n: N8 Q" B# I$ p
那我们...是不是会变成一开始就不存在了？
“菖、菖蒲...”
我想我现在应该是在哭...
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好悲哀...
...再这样下去的话，菖蒲会...& m. Q" e% ]& ?5 E6 y1 o5 @
天上的月亮还是那么的大，浮在空中静静照着这片青白的山道。
我站在路边等着有人经过。
一直都是姐姐给的饭团。& m8 d/ W" F G9 j* h9 w! a
...但是，现在姐姐不在了。4 M7 n, _! r* k5 l m/ r. a
所以现在只有我能做点什么了。
也为了能让菖蒲再一次向我露出笑容..." m. {+ I( f5 w
夏夜里站在月光照耀下的山道上的那一天。
和菖蒲一起等着有谁经过的那一天。* l$ _* b1 z* V- u% H i
“干嘛呢，小鬼？”
" 我把睡着的菖蒲轻轻地放在草地上后，站在一个不认识的人面前。
“饭团...”
“什么？”
“请给我点吃的...”
你想说什么，小鬼？”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A: L8 d1 D# L Y* O
只是模仿以前远远看到的姐姐照着做而已。
...我只知道要像姐姐那样，将身上脏乱的衣物掀开。" v7 q: S6 ]2 f, e% b1 Z0 a
“喂，你在干什么？”& I2 N+ d) X4 `( J
“......”/ N7 D v) J3 j7 h8 X6 [
“...难道说你是要？”
“......”4 r: ]) g/ J, @6 } A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低着头。
我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 s. r0 b- W* C
“哈哈，就凭你这种小鬼吗？”3 y2 S6 a# U" }
“......”
眼前的那个人的笑声越来越下流。9 P H# u2 |) @4 h" w
“求求你，只要是吃的就可以了...”8 R8 M. o1 o' u f0 ]1 X
“吵死了！”
“等你吃多几年奶再过来吧！”
说完那个人走开了。
留下的是脏乱的、周身是补丁的衣服。
以及敞开衣物后裸露身体的我...# |1 @) m! {9 K( Y- Q1 T) M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
任由抓着衣襟的双手发颤。. D& ]- ]7 q6 f$ K: t" w
任由月光照耀着自己裸露的身子。/ I9 p) ~) C) ?9 ?
任由细长的影子从自己脏污的双足向冰冷的大地延伸。
然后，我听到了菖蒲哭声。
在这死一般沉静的夜晚里，菖蒲的哭声显得特别的响。- R4 {* B; E; d8 B: C
“对不起...”9 I6 C7 r6 T+ @/ Q8 y
“对不起... 菖蒲...”
'菖蒲在哭。' g {& z1 s/ f; W G( ^; R
呵护着菖蒲的我也在哭。
J+ ]4 b
...在漆黑的夜晚敞开身上衣物的那一天。
...在昏暗的夜晚和菖蒲一起哭泣的那一天。 u, r Z4 n! k: z. U( V/ Z
, Z7 d) B I3 ~/ x2 i- I+ l
# y0 y# g. b5 W) E/ |- d
5 z- ~" r1 _) ?% R& G
:“喂喂，你当真的吗？”0 l; { b7 q7 S" f2 R. T1 E+ K
天上的月亮还是那么大的夜晚。
衣衫不整的我向着那些男人开口了。5 Q6 f3 g( Y) W
“饭团...”
哼！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嘛？”
“喂，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N) e0 M" l, M1 R; T' x
“请给我点吃的...”
“喂，你知不知道道这里有几个人？”7 P' V. O* W8 p, E4 X+ M
其中一个男人说完后，拉着我抓紧衣襟的双手。1 l! _ ]. C) U/ L/ _# y. P
接着，我就这样被他拉到远离道路的草丛里。
（嘿嘿，你要有所觉悟哦...小鬼...）
在失去意识之前，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这样说。: ~. R- J: c( ~& J1 Y% k
...就在月亮慢慢地淡薄下去、天空由紫青变为天蓝的时候.../ M7 n. l5 }; N9 U8 ^, G+ B
我听到了菖蒲的哭声。/ {6 @7 g O# @
“呜...”
虽然想站起身来，可是腰部下面的疼痛却令我动弹不得。
大概是哪里受伤了吧，有很多血流了出来。: T9 g2 c3 @2 G1 L. I# k
“菖、菖蒲...”7 W; J; V! r4 ?5 t& v! o( H
挣扎着起身之后，出现在视线前的是哭个不停的菖蒲。7 F8 u% B, L0 x$ L5 A4 L: r
在菖蒲旁边的，还有两个小小的饭团。3 {0 a7 I' s R8 i) t
两个非常寒酸的，用栗饭做成的饭团。% _0 e: M/ ^. `3 R5 Y
不知为什么，我看到这些后整个人都无法再移动下去了。
（姐姐。）3 Q6 [% I4 k# U0 X( r: I
...嘴角边又浮起这个词。& t- `0 ~8 ~$ Y9 ~5 I: ]7 R! K
就这样边望着饭团边念叨着。4 J1 X" m/ r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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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菖蒲...”
W我边说边把栗饭嚼碎后喂给她吃。
“... 好吃吗？”4 a' H' }" `. t8 a
说着我露出了笑容。
“...这样啊，那就太好了”9 g; M" ~# P! |7 ^6 k% g: Z0 F) c
说完我眯着眼睛向着菖蒲微笑。
...但实际上我已经快哭出来了。
: ...我根本就无法露出像姐姐那样的微笑.... B& N( F" l5 a4 o
和菖蒲两个人一起吃饭团的那一天。
被泪水遮住几乎看不到月亮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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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炎阳的照射下。2 h# {" j$ C e6 w b2 D7 ~ M' o$ d
我抱着菖蒲，走到了街道上。3 k4 @2 ^/ H& \/ L/ C6 I. T
腰部以下全都快失去了知觉，几乎无法正常地走路了。
到了街道以后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但终于还是到了这里。
`然后，我，就这样在大路上倒了下去。
我明明是仰面倒下的...
我明明是睁着眼睛的...$ l& L+ s/ \4 d; g! M3 ]
...可为什么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呢。1 F# Q& }* f, Q+ _
“怎么了...这家伙？”
“还真脏呢...”
L我只听到他们的声音。
但我却什么也动不了。
“喂，谁来把这家伙扔到别处去啊。”7 ^" f4 @% J# c& z: b$ l
“哼，要死也不要死在这种地方嘛...”
死？9 Y, P6 J% p% }; R r0 y
...是指我吗？
...我死了吗？
...我也要消失了吗？3 P7 ~# I! v9 A' K
...那么，菖蒲也会消失吗？9 V# @( V! _% a% W$ M( P. A6 @/ |
...姐姐也会消失吗？* k6 `- r& g [
...大家都会消失吗？3 Y% {: I7 n0 b' c, ], {
...就好像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那样吗？
（呜、呜...）
我想我是在哭。
我想现在我的眼睛应该在流泪。
接着，菖蒲也跟着一起哭。7 ?2 u, S* M( t7 V( V
很大声很大声地哭... c9 V! q! U1 ~8 _
... 菖蒲...不要哭...
v...要是连你也消失了那大家都会跟着消失掉的...
`“哦，有个女婴啊？”2 G$ ?: I5 r7 F8 I4 c3 _; p+ i
“嘿嘿，这个我要了...”
渐渐淡去的意识中，我听到了这句。
“喂，这个女婴叫什么名字？”/ n+ C- y8 c, S6 |: v
（...名字？...她的名字是...）5 a, R4 m2 A: {0 l- Y2 e- H
“喂？”
（...菖蒲...）9 D, D! y3 B) V6 v, f
“喂、叫你啊？”
姐姐的孩子的...c- w S7 v' G9 r' s8 x! B% b
“去，已经死了啊...”" M g: ~# Q/ @8 ?, S' P7 w: N" u+ p
... 菖蒲...; o7 S6 @# t; u
...我快要消失了吧...& K9 q9 Q+ ?- j0 r; ~
...我想应该没人会注意到吧。# K% J* L1 Z: ?! Z) a0 g
就跟一开始我就不存在一样没什么区别吧。) e5 q- @- D8 @6 T
...但是我确确实实地就在这里...2 y* Q# L- e7 W( N8 U) X7 Q
...而且真真切切地活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