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DJGAME! NOVO
標題:
[同人小说]Ourselves;Yourselves 星野麻美篇 更新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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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云梦华
時間:
2008-02-13 13:46
標題:
[同人小说]Ourselves;Yourselves 星野麻美篇 更新完成~
这个故事虽然表面是galgame——Myself;Yourself的同人作品,但是实际上已经被我彻底改造成了一个推理悬疑作品。
所以,如果你没看过原作,那麽恭喜你可以在不受到其影响的条件下欣赏本作品。如果你有幸看过原作,那麽就让不断“黑化”的主角们满足你猎奇心理好了。
1
她空洞的眼眶中只有绝望和虚无。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如同寺院里被抛弃的佛像,平静,死寂。
她赤裸的上身背靠在八代神社最大的樱树上,飞舞的花瓣在远处昏黄的灯火映照下闪著幽光。
和夜色一般漆黑的乌鸦,落在她的头上,肩膀上,赤裸的胸口上以及修长的小臂上,红色的眼睛如同浮游的魂灵。
它们一边啄食著这无比的盛宴,一边警惕地注视著神社的方向。祭典虽已近尾声,然而人们的喧嚣却依然没有消失。
她美丽的身体被从中间切裂开来,一道巨大到惨不忍睹的伤口,从胸口一直延伸到小腹。柔软的内脏扭曲地垂在体外,深红的血飞溅的到处都是,给她白嫩的身体染上一抹绯红,无比妖豔而充满邪气。被剥下的衣服凌乱地散落四周,似乎是作为惨剧的见证,默默无言著叙说著一个简单无比的事实。
她,星野麻美,已经死了。
群鸦在我的惊扰下,突然一齐飞上天空。我停步在已经失去灵魂的星野同学的身体前,一步也无法後退,一步也不能向前。
刺鼻的血腥味已经使我的感官麻木,可是,真正使我动弹不得的,是那种黑暗,压抑和恐惧的气息。
不可计数的神木围绕在我们的周围,似乎有什麽邪恶的力量隐藏其间,用贪婪的眼睛注视著我。
凛冽的寒意,几乎使我的每个毛孔都竖了起来。
这时,穿著巫女服的菜菜香走到了我的身边。当她看清了死者的面貌时,惊吓的惨叫一声,紧紧的抱住了我。
“那、那是──难道是──”
或许是因为女人在身边的时候,男人会莫名的坚强。我的头脑刹那清醒了。
“镇静,菜菜香!听我说,立刻报警!”我抱住她的肩膀。她柔弱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显得娇柔而可怜。
“星野同学,被杀了!”
“是啊,星野同学,被杀了……”突然,菜菜香用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口气说道,“被杀了,被杀了,被杀掉了哦!”她的猛然抬起头,在她美丽的长发下,是一双黑色绝情的双眼,可是,极度不协调的是──她的嘴角却露出了狂热的、期待的满足的笑容。
在那一瞬间,我──日高佐菜,被不祥的怨念所纠缠,心中立刻为不安所充满。
然而,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想到,那不安竟然如此之快的变成了现实。把我与菜菜香的世界染成了鲜红。
我从没有想过,转学到这里──回到别离5年的家乡,竟然是地狱的开始。
我虽然从小就在这里──双子丘长大,可是在5年前随父母离开了家乡。因此也和我的青梅竹马们告别了5年。在这5年间我常常回忆起那些童年的幸福时光,因此也非常期待和儿时玩伴的重逢。
修辅还在被他的姐姐朱里欺负麽?可爱的家事万能的麻绪衣变成什麽样了呢?还有,有著一头长发的爱拉提琴的小女孩──菜菜香是不是变得更漂亮了?
然而,本来期待了许久的返乡,却逐渐使我逐渐从兴奋变成了失落。5年够长了,足够改变一个人。活在我记忆里的他们虽然还有著过去模糊的影子,可是恍然已经变成“其他人”。
和星野同学的初会,大概也是这无情荒谬命运的一个环节吧。那是开学的第二天──
班主任柚希老师(顺便说一下,是个身材修长的秀发美人)决定在班上拉人做班委。
第一个被拉下水的,是1年级曾经做过班长的菜菜香,而另一个人选,则挑中了“若月双胞胎里後出生的”若月修辅。
顺便说一下,若月家的姐弟两个──朱里和修辅都是我从小玩大的青梅竹马,我和他们的关系简直就像亲兄弟一般。
可是,狡猾的修却立刻想出了脱身之策──“老师,我推荐日高佐菜做我们2年级F班的班委!”
什,什麽嘛?日高佐菜,那不就是我麽?
什麽亲兄弟啊,修那家夥!顿时我感到一种被出卖般的沮丧。
“你说什麽啊?修!”我忍不住站起来纠正道。
失败,人生的大失败。
这种时候,应该毫不犹豫的直接反击,或者明确向老师表明态度才对。可惜,从很多方面来讲,作为一个废人的我,是没有这种能力的。
这种时候站起来和修纠缠,只能把自己越缠越深。
“刚转学过来,我做不来班委的啊!”
这种程度的辩驳,大概是我人生的极限了。
“不不,您太谦虚了。”修露出了恶魔般得意的目光,“我们以前一起玩的时候,你不是总冲在前面麽?只要把那种领导力发挥出来,班委什麽的,小菜一碟啦!”
恶魔,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啊。
“不过……”这样说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败了,再说下去也只是为了表现我在担任班委前有多麽不情愿罢了。
我,到最後也只是个废物而已。
何况,还要算上那个落井下石的姐姐──若月朱里。
“老师,我也赞成!”一头浓密短发的朱里高举手臂这样说道。
虽然这对黄毛姐弟往往不合,经常掐架,但是在陷害无辜的少年这一点上倒是惊人的一致。
“竟然连先生出来的都这麽说。”柚希老师若有所思, 似乎是考量什麽阴谋,“好!同意的人举手!”
什麽嘛!这、这简直就是乘人之危嘛!除了我自己之外,究竟有谁会不举手啊?!欺负废物也要有个限度啊!
这样,结局也就不言而喻了。
不过,当我望向我青梅竹马的菜菜香的时候,她竟然也望向我这边,美丽的大眼睛中似乎有什麽话要讲。
可是,我们二人的视线一相交,她就立刻阴沈下脸,冷冷地把头别了过去。
八代菜菜香,明明和修辅他们一样,是我儿时最重要的朋友之一。可是,现在究竟为什麽要这样对我爱理不理呢?
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麽?
昨天,换言之开学第一天,我因为没有在菜菜香过来我和打招呼认出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她扇了一耳光!
搞什麽啊?那女人!相隔了5年,认不出是很正常的啊!
明明小时候是个又温柔,又会拉小提琴的淑女,怎麽长大了反而这麽野蛮,还整天扳著个脸,真搞不懂女人啊!
不过,从各方面来看,都是个发育良好的美少女呢,而且不管怎麽说也算是青梅竹马。
昨天没有认出来她也有我的错,稍微缓和下关系也好吧。
怀著这样的心情,在下课後,我主动跟上去搭讪。
“请等下,接下来要去开班委会,可是我还不知道视听教室在哪儿。”
她停下脚步,冷冷回答,“你要是想跟著我的话我也无所谓。”然後,很嚣张地自己走掉了。
喂喂!我是好心和你搞好关系啊,这是什麽态度啊?就算我是废人一个,难道就不能稍微亲切一点,帮助一下可怜的转校生麽?
接下来,菜菜走进了图书室。既然在班委会前还有时间,那我也无处可去,到时候还是得跟著菜菜过去才好。
所以我也推门进了图书室。
这个图书室规模不小,来看书的人也很多。放眼望去,可以看到架子上帖了什麽古典文学啊,外国文学啦之类标签,漫画之类倒是没有发现。
突然有人招呼我“小佐!”这里居然有和我这麽熟的人麽?
我转头望去,坐在图书管理员位置上的人,不就是麻绪衣麽?
“小衣,啊……”我犹豫了一下,“麻绪衣学姐。”
织部麻绪衣,3年级的学姐,同时也是我当年的青梅竹马之一。虽然小时候是个像Q版凉宫一般可爱的女孩子,但现在,却成了一个胸部风景“动人”的眼镜美女。
可是,似乎成长的只是胸部而已,总觉得说话的口气和思维的方式还停留在小学阶段。
“只要和以前一样叫我小衣就好啦!”她撅著小嘴,似乎有点困扰。
困扰的,其实是我才对吧。不过,确实叫小衣比较顺嘴。顺便提一下,我现在寄宿在麻绪衣家所安排的屋子里。
从各种角度来看,和房东女儿搞好关系是很必要的。
“对了,小衣为什麽会在这里啊?”
还坐在管理人的位置上,多少有些意外。
“看这个,我是图书管理员哦~”小衣指著左臂上标著“图书”的袖标很可爱地回答。
“小佐不是和菜菜一起来的麽?”
为什麽这麽问,看也知道不是一起啊。就算是一个班,也不一定要一起来图书室啊。
班里的人虽然还不熟,不过要说一起来图书室的话,修或者朱里也可以。
啊,这麽说来,那对兄妹那种运动型白痴果然还是不可能来这里的吧。
不过,或许可以从小衣这里打探到什麽把情节推进下去的情报,所以:“其实是这样的……”
“是这样啊,那麽”小衣笑容可掬的说道,“暂时在这里看会儿书吧,菜菜在班委会前都喜欢来这里看书,一年前就是这样了哦。”
“一年前你就是管理员啦?”我不禁惊讶这惊人的毅力。
“嗯,是连续三年哦!”看她一脸幸福的表情,也只好相信曾经有位哲人说的话
──“脑残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吧”。
“菜菜这个猪头!”我沈浸在浅海鱼类的世界中不能自拔之时,小衣却很惊讶地告诉我“你怎麽还在这儿?菜菜已经走了啊?”
可恶!被摆了一道!
明明告诉伊我不知道视听教室在哪里了,居然还对我弃之不理,太、太过分了!
我猛拍桌子站了起来。
啊,这里是──图书室?
周围的人被吓了一跳,都用诡异的目光看著我。
我,立刻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缩到靠背椅子里。
“那个,难道,你也要去开班委会麽?”一个女孩子的温柔声音在我身後说道。
我回头望去,是一个双手领著学生提包的女孩子,系著马尾辫,双鬓的头发长长的,总之──120%的可爱。
“是啊……”我嗫嚅著。
小姐,您上帝啊?居然俺拍下桌子就能洞察到我要去开班委会的苦衷,真神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偷听的,只是刚才路过的时候偶然间听到了。”
的确,刚才我和小衣就班委会的事情以及其他共同关心的问题广泛地交流了意见。
不过,这些居然会被人注意,还真应了那句“隔墙有耳”的老话啊。
“我是2年E班的星野麻美,”她的手很可爱的伏在脸颊边,“我也是班委,可以的话,一起去视听教室吧?”
求之不得啊!简直是雪中送碳,千里送鹅毛啊!
神,果然没有抛弃我这个废人!
“太好了!得救了!”我长出了一口气,满怀感激地说。
那就是,我和星野麻美的初会。虽然这麽说也许只是我个人偏执的想法,但是,如果那时没有相识就好了。
从那时起,麻美同学就会不时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我的身边。
一次在音乐室里,我坐在钢琴边弹奏著菜菜当年为我所谱写的旋律,曲终之诗,却发现麻美在身边静静地聆听。
明明我没有任何音乐才能,可是她却深有所感的样子──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她喜欢我吧。
虽然我是个废人,无法保护别人,也无法拯救别人,只能无力作出反抗的样子的废人,可是,星野麻美同学,她却从心底支持和喜欢著这样的我。
这不是悲剧又是什麽呢?
如果我能早些时候发觉的话,即使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也希望能保护她,就算让她恨我,或者是在记忆中把我抹消也好。
我,对著麻美的尸体,这样悔恨地想到。可是,这种悔恨也只是刚刚开个头罢了。
惨剧的种子,是在那时布下的吧。那时,星野同学邀请我周六一起去老人院帮忙服务。
在那里……
2
那是开学後不久的一天,我在去游戏店买完游戏回家的路上,偶遇了星野同学。
她刚在书店里买了好几本杂志。
“日高君!”她稍微意外地打了招呼,“买东西麽?”
“嗯,是啊。”看到这麽清纯可人的美女主动和我打招呼,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我一边把装著游戏的提包往身後挪了挪,一边反问:“星野同学是在?”
“我买了一些杂志,然後……”她的脸忽然变红了,害羞地把基本杂志搂在胸前。
“?”
“那个,日高君,方便的话,可以陪我买点东西麽?”
唔,美女的请求怎能拒绝?我当然立刻答应。
不过,还真是有点紧张呢,毕竟──我手里的游戏可是货真价实的Hgame,如果被星野同学发现的话……
星野同学的目的地是宠物商店。
“星野同学有养猫麽?”我看到她净是在挑一些猫的饰物,便问道。
“不是为我家买的,是为了‘Home’买的啦。”
“Home?”我虽然英文烂到死,不过Home的话还是知道的,那不就是家的意思麽?
“我呢,经常去附近的老人Home参加志愿者活动,虽然只是陪老人聊天啊之类活动啦。”
注:老人Home,也就是老人之家,日本的老人院。
她稍微有点害羞地说道。
真、真的是个好女孩儿啊!
热心参与公益活动,尊老爱幼,见义勇为。想必和她结婚之後,她也一定会很能干的操持家务,孝敬老人吧!
啊,多少想得太远了。再这样下去鼻血要流出来了。
“这之前我发现了一只迷路的小猫,所以就养在Home里了。”她拿起一个红色的猫项圈。
啊,真是女神啊!
连对猫这种小生灵都这麽怜惜,星野同学这种人,真是当代的活雷锋,绝种的大好人啊!
“果然还是给小猫带上项圈好一些呢。”她拿著一个系著铃铛的项圈微笑著的对我说。
“名字叫做‘小波’,是个男孩子哦。”说著她又拿起一个黄色的项圈,露出了稍微不满意的表情,“我来选的话,总觉得会太可爱了。所以,让日高君来帮我选一下。”
“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虽然公猫的爱好我是不知道了,不过果然还是积极主动一点的好。
突然,麻美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突然说道:“喂,日高君,这周六可以来Home麽?因为,有需要男孩子帮忙的地方。”
“好啊,反正那天闲著。”说起老人之家的话,需要男孩子的地方可能还蛮多的吧,搬东西啊,修电脑啊,反正用得著我这种“好人”。
“真的麽,真是帮大忙了!”星野同学也高兴地笑了。
顺利啊,今天是什麽日子啊,事情的发展真是奇怪的顺利啊。我当时这样天真的想。
可是,在出门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星野同学带著选好的猫项圈和我一起走出了商店,可是在门口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菜菜香!”我叫出了她的名字。
长发的冰山美人,在那一瞬,我好像从她那黑色的深邃的瞳孔里看到了什麽恐怖的东西,冰冷,无情。
“佐菜,在和星野同学一起买东西麽?”她冷冷地问。
“啊……”我不得不小心选择措辞,不然就会同时和两大美女为敌,损失惨重不说,还可能一辈子被贴上“好人”的标签。
拼尽废人的尊严,我义正词严的回答:“刚才偶然和星野同学遇到了,然後她说想给猫买个项圈。”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就算刚才星野同学要给我买个项圈,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舍命陪美人。
“是那样啊,偶然麽。”菜菜的表情柔和了下来。
奏效了。
“菜菜香也在买东西麽?”
“不,帮叔叔办了些事请,正在回家的路上。”
“啊,对了,”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一石二妹的技巧,“周六我和星野同学一起去养老院做志愿者,方便的话菜菜香也来吧?”
听到了这段话,菜菜的表情又阴沈下来。
“对了,菜菜香还要练习舞蹈,不能来的话那就──”
我立刻道。果然想一石二妹还是太贪心了,弄不好鸡飞蛋打,所以──
“我去!”菜菜长发下的眼神不可琢磨,只是低沈著回答。
“啊,不过练习……”
“没关系,我差不多都已经记住了!”菜菜突然著急起来,向我保证道,“所以,所以,我也一起……”
“啊,那太好了!”看到菜菜终於露出了开心的笑颜,我心中的石头也放下来了。
菜菜,果然还是以前那个知书达礼的好女孩儿啊。
然後,周六。
当天我起了个大早。虽然周六起早完全不合我的习惯,不过为了陪伴两位绝代美人,起早还是物有所值的。
大概早上9点左右,我和麻美,菜菜一行3人到达了老人之家。
在门口的大牌子上,除了上面的老人Home几个字之外,下面四个更大的字“梦童学会”更加显眼。
即使我也知道梦童学会的大名。虽然表面上是个民俗研究学会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却是有著本地名门望族在幕後支持的神秘组织。只有议员,企业家,大学教授等成功人士,各界精英才有资格加入其中,而只要参加了这个学会,便等於买到了在本县平步青云的门票,非但县市一级甚至在“东京”都有不少人物是出身此学会。
只要挂上学会这块金字招牌,只怕连软硬不吃的小混混都会躲得远远的吧。
我这样想著,便踏入了老人院的大门。
令人在意的是,迎接的工作人员(40多岁,女性)很暧昧地对我说:“特别是年轻的男孩子最受欢迎了!”
听到这话,连菜菜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而把我诓骗来的麻美则露出了和大婶类似的诡谲笑容。
到、到底星野同学要求我干什麽事啊?真令人紧张。
进入大厅之後,一个系著粉色围裙的女孩子不客气对我们说:“来得太晚了,你们!”
这声音太过耳熟了。真是,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啊。
“朱里,你怎麽会在这里?”
“哎?”若月朱里大吃一惊,“难道麻美没告诉你们麽?”
“啊啦,”麻美用食指轻轻戳著自己的脸颊,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啊,我忘记了。最早本来是朱里在这里做志愿者的,我也是後来被她邀请加入的。”
忘记的真好啊,如果早知道朱里这个魔星也在,我可真得考虑装病退出了。
不过朱里那个家夥,居然还有这份爱心,真是让人意外啊。
如此说来,朱里的父亲,似乎也是梦童学会的成员吧,貌似有听这两个家夥提过。
“原来如此,是这麽回事啊。”
“小子,你终於来啦,啊哈哈!”一个老头突然高叫道。
搞什麽啊,难道遇到了我去世多年的外祖父?不,那个倒是不可能的。
一个手拿游戏手柄,正在等人对战格斗游戏的老头子很高兴地对我打著招呼。
“你就是那个朱里说的来和我对战游戏的小子吧?”
朱里原来对把我诓来的事了如指掌。阴谋,阴谋的气息越来越重了。
“对战对手?”这是什麽发展啊?
傍边的大婶也忙不迭地道:“洋护先生最近迷上了对战游戏,可是却没有一个好的对手。”
“喂,还在等什麽,快点坐过来啊!”老头子人倒是真不错,一脸热情的样子,让人无法拒绝。
於是,没有选择余地的我只好应付著坐了下去。
这个对战游戏是被称为“十二大将武斗录”的新进游戏,据说是名为“地上最强新娘”的动画改编,剧情貌似是武功高强的少女凭借武力保护并夺取手无缚鸡之力的如意郎君的故事。
真是,对这个阴盛阳衰的社会绝望了啊。
对战双方被分为了东军和西军,而参战的角色也都和十二生肖扯上了关系。代表虎的青年拥有锋利的爪子作为武器,不过大部分的角色都不知道怎麽设定的。代表蛇的少女拿著日本刀,而代表马的女孩,那身裸露度极高的装束简直无法形容。大概做这个的监督也脑残了吧。
最後我选择了作为虎的青年,而老头则选择代表了龙的少女。
很快,我发现我中了圈套。虽然作为虎的青年有看上去威力不俗的钩爪作为武器,可是,根本就只是个空摆设,在少女的冲击波的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
严重缺乏平衡性的游戏!
我简直有摔手柄的念头了。
可是,当我回过头去,却发现了星野同学那充满期待的眼神。
简直是为了即将踏上战场的武士践行的眼神啊。不论是生是死,我只有战斗下去了。
何况,朱里那闪烁著恶意的双眼紧紧盯著我的一举一动,从上到下都有一种“你要是不好好让老爷子开心,我等会儿就剁了你”的感觉。
只有菜菜,孤零零的一个人,右手紧紧抓著自己的左臂,在大厅离我最远的角落里忧郁地看著这边,什麽也没有表示。
“小鸟不见了?”似乎传来了这样的对话,大概笼中雀被猫吃了吧。不过,面对老头子操纵的少女的频频攻势,我只好把全部精力用在游戏上了。
老人之家的工作总算结束了,中间虽然也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不过总算是搞定了。
不愉快的原因不是朱里,这倒是很奇怪。
住在楼上的阿尾婆婆的女儿,在年初因为车祸而去世了。她是个喜欢拉小提琴的女孩,和菜菜也有点相像。
因为如此,我便提议菜菜给婆婆拉奏一曲,可是,奇怪的是菜菜居然坚决不同意,脸色一下子阴沈的可怕。更可气的是,万事都和我作对的朱里还帮著菜菜,真是莫名其妙。只不过是拉个琴,又不会掉块肉。
在和大家分手之後,我和菜菜走在乡边的小路上,路边就是整整齐齐的水稻田。夕阳散发暮色的光,把天边的云彩染成血红。
我们默默无语,各怀心事,可是又无从表达。只好任时间溜走,只留下身後无言的脚印。
不管怎样拖延,路终归要到尽头。该说的话,最终还是要说,因为不说就再无机会。
我也只有这样才能仓皇的说出本来早就该说的话,因为我终究只是个废人。
“菜菜,刚才是我不好,小提琴的事……”我鼓起了勇气, “虽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过好像我要求了很过分的事呢。”
“那件事的话,已经没事了。”菜菜背对我,立在八代神社鸟居的下方,夕阳在她面前投下长长的影。
“不是佐菜的错,别放在心上。”虽然她一直没有和我对视,不过她的话异样地温柔安详。
大概,是我多虑了吧。
“可以了,没关系的。真的。”她转过身,送给我一个灿烂的美丽笑容。“谢谢你送我回来,明天见!”
说完,她就踏上了神社前的台阶,向著山上奔去。
一周之後,我又应麻美的邀请到老人之家迎接老头子的挑战。
当然这次我有备而来,连连击败老头。不过这老爷子也是越挫越勇,那种不服输的劲儿头真是让我这种废人倍感钦佩。
这些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事件是,阿尾婆婆给了我们一个奇怪的盒子。被密封的严严实实。
据说是希望我们帮她要埋藏到附近最大的樱树下。
大概,是献给死去女儿的祭品吧。虽然我个人是不太赞同这种封建迷信活动了,不过,面对老婆婆诚挚的嘱托,我们还是接受了这个小小的支线任务。
八代神社。
我和麻美为了寻找双子丘附近最大的樱树而来到了八代神社的神木林中。每次回到这里,往昔的记忆就好苏醒了一般,不自觉地指引我的前路。
很快,我们找到了那棵最大的樱树。它就在路边不远的地方,即使从通路的台阶上也可以清楚看到那棵2人也难以合抱的巨大樱树。
虽然已近黄昏,但是光线依然充足,但是如果拖拖拉拉到夜晚的话,估计也很难找到那棵树了。
於是我们开始用小铲子开始挖坑,一边还聊著天。
“日高君倒是很清楚这里有棵大树呢。”麻美这样说道。
“小的时候到处乱跑,哪里有什麽大树啊大石头什麽的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的确,小的时候,这里,八代神社的树林是我们最喜欢的捉迷藏的地方。大家跑累了,玩累了,就会一起靠在这棵大树下装死,一动也不动的看著阳光从枝桠的缝隙中射下。
儿时的记忆,和菜菜的记忆,和小衣的记忆,和若月姐弟的记忆,都在刹那间活了过来,把我带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
婆婆的工作终於完成了,我长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麻美也跟著我站起,可是,她突然“啊”地轻呼一声,向後作势欲倒。我见状连忙伸双臂扶住了她的身体,可是她却顺势倒在了我的怀里。
一时间软玉温香,她娇弱无力,柔若无骨的身体,居然毫无防备的倒在我怀中,真是令人大吃一惊。
若是我早有防备,自然不会错过这个一亲芳泽的机会。可惜事起突然,我这个废人竟然完全没有准备,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事吧?”我问。
她双手扶住了我的胸口,“不好意思,站起来的时候头有点晕。但是已经没关系了。”说著她把我推开,可是这麽一用力,她又要软倒下去。
我只好又紧紧扶住了她,“不要勉强,暂时休息一下吧。”
“对不起。”
寒风吹过,夕阳只剩最後一丝残光,黑暗即将降临世上。
在这伤感的时刻,我却和一位娇弱的美女拥在一处,浑不知今夕何夕。
只是,这时候,一阵莫名的恶寒猛然袭上我的心头,我回头望向阶梯的方向。
只见一名黑发女孩如同铁铸的雕像,动也不动地望向这边。她的神情孤高而冷漠,她的姿态傲然而高绝。
阵风吹过,她的满头长发随之恣意飞扬。
夕阳坠入漆黑的深渊之前,还在挣扎著为这个世界留下最後一缕光明,那一刻似乎无限漫长。
可是,漫漫长夜的黑幕终於降临,与夜色同样颜色的群鸦如同受惊一般,从她的四周飞起,直向血色的天边飞去。刹那之後,只剩下飘荡的黑羽,无力地坠落。
我,推开了怀中的女孩。
“啊?”麻美似乎也一瞬有些迷惑,不过她立刻恢复了常态。
“谢谢,真的,已经没事了。”她这样回答。
“啊,好。”我只是这样敷衍著她。
可是,当我回头再望向远处的阶梯时,那里已经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只有一根根写著八代神社字样的白幡在寒风中不住抖动,宛如一排颤抖的灵魂。
3
从那以後,本来和菜菜已经缓和的关系又突然直线跌落谷底。她又对我爱理不理的了。明明,明明我已经对她解释过了,那天和麻美抱在一起只是个意外,可是她根本就不听我解释。
在彷徨无措中,八代神社的祭典终於来临了。
那一日,记得是小衣来我家和我一同前往八代神社。那天她穿了一身耦合色的浴衣(和服),系上了紫色的腰带,浴衣上也渲染上了紫色的五瓣的花纹。
她一见我的面就抬起双臂,很高兴地说:“怎样?合身麽?”
“恩,非常合身啊!”
我由衷地赞叹。虽然平时的小衣总是显得孩子气,可是穿上和服之後那傲人的身材展露无疑,平添了几许妩媚风情。
得到了我的夸赞的小衣笑得更开心了。
“那麽,走吧!”我这样说道。
那时,我还不知道,那是将一次多麽悲伤的开始,来日之难又何其残忍。
我只是怀揣著期待和愉悦的心情,踏上了前往八代神社的路。
神社的鸟居下,若月家的两位太岁已经早就等在那里了。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打著招呼。
“我们也刚刚才到。”修回答。
“小衣穿了和服啊!”依然穿著一身粉色便装的朱里看到小衣後说道。
“嗯!刚才小佐说了非常合身哦!”小衣眯著眼镜高兴地回答。
“哦?”朱里故意扬高了声调。“什麽时候也会夸奖女孩子的衣著了?不错不错~”她像个小恶魔一般贴了过来。
喂,到底有什麽不满啊?不过是夸夸小衣的和服罢了,小心眼的女人。
“你说什麽啊?没有那回事啦!”我无力地抗议。
这时,若月家後生出来那个和小衣已经踏上了阶梯,在招呼我们刚快跟上了。
於是朱里这才算饶我一命,和我一起走了过去。
一边走我一边和修聊著天:“修,为什麽来的这麽早啊?菜菜香的樱花舞不是天黑以後才开始麽?”
的确,因为据说是停办了几年的樱花舞,不能错过也是应当的。但是,现在吃过午饭才没过多久,这时就过来神社也未免太早了点。
“虽然如此,可是一到祭典,就根本在家里呆不下去嘛!”他耸耸肩。
“就是,从早上起来就闹到现在,”朱里也不失时机地说,“简直就像是个等著吃好东西的小孩子嘛!”
“唔。”修一时无语,“你说什麽哪?!”
看到修的囧样,我和朱里都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可是,当我们上到台阶的顶层的时候,却发现,穿著和服的小衣已经左右手都那好糖果,一脸开心的在等我们了。
原来,修只是像是个小孩子,而小衣根本就是个小孩子嘛。
“小衣在这种时候总是动作好快……”我进行著不轻不重,又没什麽意义的吐槽。
倒是像个小孩子的修挽起了袖子,“这样,我们也不能输了!”这家夥,这种时候真是干劲十足。
“佐菜,首先用这个一决胜负吧!”修指著打靶游戏的赛场这样说道。
正和我意!我作出不屑样子,挥动著右手的中指和食指。
“切切,想和东海道第一神射的我较量,你还早了100年哪!”
注:战国大名今川义元的外号是东海道第一弓取,和佐菜当然,哦,没有关系。
捞金鱼,吃章鱼烧,在这一天,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儿时。那时的我们五人,青梅竹马,无忧无虑。一身白衣裙的菜菜在一边拉琴,小衣安静地坐在一边,不停地往嘴里塞小饼干。朱里和修姐弟俩,则和我一起跑来打去。玩累了,我们就一起坐在樱树下,数著风吹过飘落的花朵。
那样的日子,仅仅过去了5年,可是却像幻梦的记忆般,遥远而不可捉摸。
“日高……君?”忽然,我的思绪被一个温柔的声音打断。我抬头望去,只见星野同学和柚希老师站在一起,和我打著招呼。
“星野同学……还有老师?”我略感诧异地走过去和她们打著招呼。星野同学还是一身黑色的浴衣,不管怎麽看,都是和她相称的不得了,那身雅致的装束配上她柔弱的身姿,真是让人倍生爱怜。尤其是她头上还插了一个红色镶金边的发卡,更衬托出了她的端庄秀丽。至於柚希老师还是她那身招牌式的白衬衫黄色前开襟女外衣。
“你们是一起来的麽?”我问道。
“不是,是刚才偶然遇到的啦。”星野同学回答,“你是一个人来的麽?”
这时我才发现,若月双胞胎早就不知道跑到那个游戏场死斗去了,而小衣则被甜甜的棉花糖征服,深陷在棉花糖的地狱无法自拔了。
叹气。
“还有若月姐弟和麻绪衣同学一起来的,可是……”
“嗯,那几个好像是你的青梅竹马呢。”老师立刻接口道,不亏是班主任,这种情报确实清清楚楚。
“稍微有点无聊的,这个祭典。”老师忽然伸了个懒腰,“果然说道祭典就要喝酒啊!”
喂,祭典的话也不是就要喝酒吧,不,应该说有些祭典反而是不能喝酒的才对。
“你们加油吧,老师我,”柚希老师对我们挤了下眼睛,“找酒喝去喽!”
这、这种老师真的可靠麽?想到以後还要在她门下学习2年,就不自觉地为前途担心起来。
“啊,对了。”老师突然像想起了什麽,从兜里拿出了4块方糖,“既然是祭典,就特别给你们每人两块啦。超级奖励~”她也不容得我们分说,就硬塞给我们一人两块糖。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老师的这个习惯还真奇怪呢。不管怎麽说,都不是小学生了,还老发什麽糖啊。
“别告诉别人哦~”柚希老师叮嘱完以後,就华丽地闪人消失了。
“明明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可是还是每次都要我们保密呢。”麻美也有点无奈地说。
“是啊,都已经是全国皆知的秘密了。”
说完,我和麻美不由得一起笑了起来。她轻轻掩口而笑的样子,真是120%,不,150%的可爱啊。
“既然麻美同学也是一个人,不妨一起逛一逛吧。”我邀请道。
“麻美……同学?”似乎是一瞬有些意外,她明丽无垢的眼睛望向我。
“啊,对不起,不小心就……星野同学。”在心里浮想连篇的时候,总是小麻美小麻美的习惯了,我还真是渣儿啊。
“没、没关系哦。”她的脸一下红了,“麻美同学就……可以了。”
“啊,是……”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星……哦,麻美同学,”我绞尽脑汁想些话题,“平时的兴趣是?”
“兴趣?”星野稍微有点意外地回答,“嗯,花道、茶道、弹琴,啊,还有日本舞……”她扳著手指一个个很认真地地数著。
喂,编剧,这种设定也太扯了一点吧?世上怎麽还会有这种精通六艺的绝代美少女啊?
“好厉害啊,麻美同学!”我也小小吃了一惊,“以前都不知道你会这麽多啊!”古典美女,所谓“大和抚子”说的就是麻美这样的女孩子吧。
相比之下,朱里简直就是一个野蛮部落出来的女孩嘛。唯一的有点就是什麽时候都精力十足,不,对那个小魔星来说,连那都算不上优点吧?
“这麽多技艺,到底是怎麽学的呢?”我不禁有点好奇。
“恩,其实,”她红著小脸说道,“妈妈,都是妈妈教我的。”
原来还是祖传的本事,我想象著一身和服的阿姨大人向还是小loli的麻美传授插花、沏茶这种技艺,就觉得“激萌”啊!
“真是雅致啊!”
我真是个嘴不对心的混帐。
“日高君,”她忽然指著那边摊位说,“那里的糖果好像很美味的样子!”
啊,又来了。今天大概把一周,不,一个月的吃糖指标都花完了吧。
不过,我还是很温柔地说:“是啊,我们去试试看吧。”
虽然是个很文静的女孩,可是,在夏祭上也真是活跃哪。
各种游戏都不放过,各种小吃都要尝一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完美主义者真是可怕。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西斜,我们两人把广场上的摊位也逛了个遍。
大概是稍微有点累了,於是我们两人一起在神社前面空场的座椅上休息。
广场上搭建了跳樱花舞的舞台,四周立起了火盆。当然,里面是没有烧火的,取而代之的是红色的灯管,向上空射出巨大的光柱,模仿出火焰燃烧的样子。
这里地势颇高,我们可以一直遥望远处的山脉。夕阳已经不再刺眼,一面红色的圆盘悬挂在西方的群峰之上。
“那个,日高君,”麻美突然说。
“嗯?”
“谢谢你。”麻美如同痴迷著眼前的美景般的口气非常感动地说道。
“今天,真的非常非常高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高兴了,”她望向我,“大概,以後也不会再有这样高兴的日子了吧。”
“哎?你在说什麽啊!”我的心头突然莫名其妙的一紧,“以後也有很多机会啊,还可以一起来参加祭典,还可以去游乐园,只要麻美愿意的话,我──”
她只是望著我的眼睛,那眼神中有一分悲怨,还有一分寂寞。
“日高君,”她的声音变得那样孤寂,简直如同在遥远的彼方向此岸的我倾诉,
“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呢。”
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我在刹那如同被雷击中──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麻美麽?
那样温柔体贴,那样爱护他人,那样高洁美丽──可是,那都只是在大家面前的样子吧。在那些形容下,只能是一个光洁漂亮的面具,
“真正”的麻美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心中的所想所爱,到底是什麽,我到底知道哪一点?
我,不也只是个被美丽的外表迷惑,被女色所诱引的好色之徒麽?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的话,不应该了解她的一切,把她的一切都当作自己的一切加以珍惜的麽?
所以,我说道:“虽然我还不是很了解你的一切,或许我没有这麽说的资格,可是──”
她在那时第一次显出了意外而迷惑的表情。
“请让我多了解麻美同学的事吧。”
夕阳下,她面向我的脸被日光映成了两色的风景,一边是温馨的红色,一边是未知的黑色。
她只是这样地注视著我,时间仿佛有亿万年之久。
我只能听见我的心跳,在我并不宽阔的胸膛下,我的心在激烈的跳动,我的热血在我的血管中极速奔流。
终於,我鼓起我一生的勇气──
“麻美,我,啊!”
4
她突然用手轻轻掩住了我的嘴,
“这样就可以了。”麻美露出了我记忆中最美丽的笑颜,“谢谢你,日高君!这样,真的可以了。”
可是,我还什麽都──
不,因为我是废物,人生的废物,所以这样的结局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永远的“好人”,永远不能向女孩子表白,纵然我心中有千言万语,可是此刻,我──
“嗯,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去找修和朱里他们吧。”我的声音无比温柔,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
我的心中又多了一道伤口,可是,我还在自我安慰。
就算这次没有吃定美女,以後,反正以後,总归还有机会的。
悲剧,废物永远都只能是废物。
“啊,对了”站起来的麻美突然说道。
她从兜儿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玩偶,长满了白毛,像个毛球。
“这个是小雪哦!”她把玩偶放在脸边,“很可爱吧!”
啊,很可爱是没错啦,不过这个时候,到底什麽打算呢?
她捏著小雪,把它递到我的胸前。
“哈?不会是要──给我的?”
喂,我又不是小孩子,要这麽可爱的玩具会被人笑话的啊。
“这是我重要的朋友,在我生气郁闷的时候总是倾听我的烦恼。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所以”她仿佛是在嘱托似的,“请你好好照顾她啊!”
“噢,那我就──”这时候已经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吧,“我就收下了。”
也许,她的意思以後有什麽烦恼都要向我倾诉麽?那可没有问题,困扰的时候就来找我佐菜大哥哥吧!
“谢谢!”她看我收下了雪球玩偶,也松了口气似的,“这样我就安心。即使,我们分开了,你看到她的时候就可以想起我。即是有一天我们再也无法相见的时候,你也可以想起我……”
“嗯?”今天的麻美有点怪啊,到底是发生了什麽呢?
“没什麽。”她忽然又像想起了什麽,“对了,那边可以求签呢。一起去求个签吧!”她的兴致又来了。
“好,好的。”
在神社前场子南面,坐落著一座求签小屋,在里面的不是作为神主的菜菜的伯父,而是菜菜本人。她一身巫女的装束,在很有礼貌地接待求签的人。
不过,我发觉她似乎之前都在远远地望著坐在椅子上的我和麻美,难怪我一直觉得後背有些发凉。
“你们,要求签麽?”她看到我们过来主动打著招呼。
“嗨,菜菜香。”我装出轻松的样子回应。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们两个。
“是、是啊,我、我们想求签。”菜菜好像非常地不高兴,不妙啊,我连话都有点说不顺了。
“难道是恋爱签?”菜菜偏过头,冷冷说道。
最近的神社连这个都可以求啦?那离靠星座算命也不远了。
“不是啦,菜菜香,别开玩笑了。”
“就是,恋爱什麽的,难道──”麻美捂住自己的胸口,“难道,八代同学误会了?”
菜菜香冷冷地递出两个签,一句话也不说。
“大凶。”我郁闷。“星野同学呢?”
“啊,中吉。”麻美看了一下签,稍微停了一下说道。
“为什麽我每次都是大凶啊,”我懊恼地说,“菜菜,不会你动了手脚吧?”
菜菜冷冷看著我,还是一言不发。
“求签的话,也不是每次都那麽准的啦。”麻美安慰我道。
喂喂,中吉的人就不要这麽说啦。
没办法,我只好把这个倒霉的签绑在了旁边的树枝上。而麻美顺手也把她的签绑在了枝杈上。
“对了,菜菜香,还不去准备跳舞麽?”我有意缓和和菜菜的关系。
“马上就要过去了。用不著尊驾多管闲事。”
菜菜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正在这时,乱入者突然出现!
“啊,那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我身边突然响起。
不详的预感又增加了。
“是雪君!”一个留著双马尾的小女孩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是限定版!这个,”她指著我手中的玩偶,“送给我!”
她的名字是持田雏子,之前因为修的关系而和我们认识了。虽然只有10岁,可是总是装出小大人的样子,总之也是个让人困扰的角色。
“啊,这麽说来,雏子正在收集这个玩偶的样子啊。”我想起了她曾经为了得到玩偶而大吃儿童套餐的样子。
“不过,不行!”我拒绝道,“这是重要的朋友送给我的,所以不可以送人。”
“切!小气!”雏子立刻不满。
“喂,这样就小气啦?真是个孩子。”我作出耸肩的动作,直指雏子的痛处。
“什麽?”雏子果然像个孩子一样被激怒了。
正在这时──
“喂!佐菜!”
“什麽嘛,竟然在钓马子!”
这麽没礼貌的家夥,果然是若月二人组出现了,小衣也和他们在一起。
“啊,朱里,还有大家!”麻美也和他们打著招呼。
“竟然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和麻美……有两下子嘛!”朱里故意顶了顶我的胳膊。
“菜菜,我们先过去了,好期待你的舞蹈哦!”小衣也和菜菜打著招呼。
可是,菜菜只是默默点点头。
於是,我们6个人向著巨大的舞台走去。
“哇,什麽搭起这麽大的台子,好厉害!”雏子很吃惊地说,眼睛也放出了期待的光。
“真是,厉害!”连修也忍不住道。
“啊,对不起,我有点事情要离开一下……”麻美突然像是发现了什麽似的,这样说道。
哎?是有电话麽,还是想去厕所之类?
“噢,快去快回,我们帮你占前排的位子!”修朝她摆了摆手。
“嗯,日高君。”她似乎有什麽话想说,可是,到最後她却什麽都没有讲,而是转身向著远处阶梯的方向跑去。
这时,夕阳已经坠下山峰,虽然天空还未全黑,可是远处的灯火还未完全点起。
所以,我只能看见麻美的身体,逐渐被那无可言表的黑暗吞噬。
半晌之後。
“啊,朱里姐,你怎麽上了这麽长时间厕所啊,不会是掉茅坑里了吧?”修抱怨著。
“讨厌啦,再乱说看我不回家整死你!”朱里威胁道。
这威胁竟然立刻奏效,修马上怪怪地闭上了嘴。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人生啊。
“对了,你们知道姐妹双子丘的传说麽?”看我们都有点等得不耐烦了,朱里就给大家讲解起樱花祭典的传说来。
“嗯,据说是姐妹樱树同时开花的话,愿望就会实现的样子。”我回答。
“那樱花舞的由来呢?”朱里又追问。
“那个……难道双子丘的传说和樱花舞还有关系麽?”
“当然啦!”朱里一阵得意。
“本来这个樱花舞,就是为了献给双子丘樱花祈求丰收用的哦~”
“而且,更早以前据说不是用跳舞,而是把人作为祭品献上的哦!”
“人?”雏子用无邪的口气好奇地说。
朱里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沈恐怖,声音也压抑下来:“没错,换句话说,是活祭!据说很久以前为了让两棵樱树同时开放,而每年都在两个山丘顶上最高的樱树下面埋个活人!”
“我也听说过这个传闻!”修也补充道,“据说建学校的时候,在工地挖出了堆成山的人骨呢!”
“骗人!要是真的话明天我就绝对不去上学了!”小衣,立刻被吓得失魂落魄。
“只是传闻罢了,传闻啊!”修只好解释道。
“真是大惊小怪。”雏子立刻道,“就算真挖出人骨头来又能怎样?”
“啊,雏子真像个大人啊!”修不失时机地讽刺道。
“不过朱里知道的那麽清楚,真有点意外呢!”我说。
的确,朱里这种运动型白痴,居然有这麽丰富的乡土知识,真不可思议啊。
“喂,意外是什麽意思啊?”朱里撅起小嘴,非常不满。
“意外啊,那个,那也就是──意外了。”
大家听了我无力的辩白都笑了起来。
“其实,这都是从阿尾婆婆那里听来的。”朱里说道,“她丈夫很早以前就去世了,他是个很热爱乡土的人,对各种传说都有了很深入的认识,所以婆婆也知道了很多这方面的东西。”
原来如此,上次叫我和麻美埋东西也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吧。
突然,清晰的鼓声响起来了。
樱花祭的超级重头戏,樱花舞就要开始了。
“快看!”不知谁这样轻声说道。
只见,舞台对面无数火红的布条被吹了起来,在红色的灯光的照射下,如同升腾的火焰。
一个盛装的巫女一步步走上了舞台。
她上身白袍,下身红裤,正是巫女典型的装束。而她的头上,戴著花朵形状的发卡,而无数闪著银光的饰物,从发卡上垂下。
那个人挥动著手中的折扇,在古乐的伴奏下开始了舞蹈。
满月洒下金色的月光,映照在她的脸上。
那个巫女,就是菜菜香。
她的舞姿优美而高雅,庄重而圣洁,在我们眼中的她,简直犹如一个从月中降落人间的女神。
所有人都看得如痴如醉,沈浸在曼妙的樱花舞中。
最後,她双手并拢,高举过头,无数赤色的布带在她身後升腾,好似地狱的业火,又如红莲的劫焰。好一个月下的仙子,赤炼的美人。
星河璀璨,似乎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傲然存在於天体地之间。
菜菜,在那一刻确实只能用超凡脱俗,完美无瑕来形容。
舞蹈已经结束良久,可是还有很多人犹自沈浸在刚才的余味中不愿离开。
我也还在徘徊寻找麻美的身影。
刚才看得太过入神,都忘了麻美还没过来。可是,那时人那麽多,就算回来了,可能也挤不进来了吧。
“啊,老师!”身著黑色浴衣的柚希老师,正拎著个小小方形酒瓶在场子闲逛。
一边走著,还不时地喝上一小口,看样子十分幸福。
“柚希老师!”我上前打著招呼。
“啊,小佐~”柚希老师,似乎是有点醉了。
“老是你有看到麻美麽?”
“小麻美麽?没有呢!”老师的脸红红的,看来确实没少喝。
“啊,对了,说起来……”柚希老师突然像想起了什麽。
“怎麽了?”我急切地追问。
“嗯,想不起来了!”老师很高兴地说。
喂,想不起来了有那麽高兴麽?
“算了……”我只好放弃了。
我只好四处游逛,冀希望於能在某个角落里找到麻美。
随性之下,我来到了神社的後面,在那里,我竟然遇到了──
“菜菜?”
5
菜菜香一个人坐在神社大屋的後面。她似乎是没有想到我的出现,慌张地把手中的某样东西捂在手心。
“没事吧?看起来有点累的样子。”我关切地问。
“嗯,稍微有点。”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於是,我乘机坐在了她的旁边。
“今天的舞蹈,非常完美啊!”我由衷地称赞到。
“……是麽。”她的声音居然意想不到的柔和。
“应该说像是幻想一般的呢,”我望著夜空中那银盘般的明月,“我完全沈浸其中了!”
菜菜露出了稍微意外的害羞表情,“谢谢……”
啊,只有这样才像个女孩子嘛。我也没做什麽太过分的事啊,就对我这个从小玩大的朋友那种态度,真是淑女失格嘛。
菜菜香轻巧地跳向地上,头戴的无数银片装饰的头饰发出了叮铃的声响。
“接下来打算做什麽?和大家一起逛逛吧?”我提议。
“可是,大家不是都已经逛过了麽。”
她犹豫地回答。
但是心里还是想去的吧,机不可失。
“没有关系啊,正好星野同学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好四处找找看吧。”
听到了“星野同学”四个字,突然,菜菜的表情就变了,一下子又变得冷若寒霜。
她背对著天上的明月,脸孔在月光的暗影下不可看清。只有那幽深而无神的双瞳直直地望著我,似乎穿透了我的灵魂。
“菜菜?”
“星野同学,果然,佐菜你在找星野同学啊……”她的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悦耳,可是那缓慢语调却半是嘲讽半是怨毒。
“星野同学从樱花舞之前就突然不见了,我也只是担心她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奋力辩白,可是我的辩白却──
“原来是担心啊。”
她的言辞充满了讥讽,她的表情依然冷漠无情。
为什麽,菜菜就是不能理解呢?确实我是对麻美有那麽一点非分之想啦,但是我们中间可是清清白白的,你为什麽非要摆出那张臭脸啊?
我不知如何对菜菜解释了,这种时候什麽解释都是没用的。尤其队我这种废人来说正是如此。
我们两个僵在那里,谁都无法再开口了。
到底怎麽办?我心中一团乱麻,不知道是该就此离开,还是继续安慰菜菜。
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东西救了我。
一个黑色的东西突然从菜菜的脚边跑过,嗖的一声钻进了旁边的草丛中。
菜菜被吓得花容失色,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中!
她用双臂紧紧地搂住我,几乎让我透不过起来。
“菜菜……”我双手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然,她开始颤抖起来,“好可怕,好可怕啊!”
她把头深深埋在我的胸膛,“我……我好怕……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我记忆的中的菜菜永远是个心地善良,温柔可人的女孩,可是现在的她似乎是一只受惊的羔羊,如此柔弱如此憔悴。
我扶住了她的肩膀,“不要怕,因为有我在啊。”我温柔而怜爱地说道:“不管发生什麽,我都会保护菜菜的。所以──”
她抬起头,美丽而明亮的双眼中还含著泪光。
“请你不要哭泣。”
我与她四目对望,虽然菜菜平时总是故意表现的冷傲坚强,不近人情,可是,在这时,我却深深感受到了她那颗脆弱而容易受伤的内心。
不管怎样逞强也好,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
也许,就是她身上这种质朴纯真的气质吸引了我吧。从小时候开始,从我们还是两小无猜的孩童开始,我就被她所魅惑,甘愿为她赴汤蹈火,生死不顾了吧。
“不过,被一只浣熊吓成这样,还真是──”我为了缓和我们之间奇怪的气氛这样说道。
“啊,浣熊?”她睁大了眼睛。
“是啊,看!”我指了指旁边的草丛。
只见一只浣熊露出了大脑袋,好奇地看著我们。
“……”菜菜和浣熊大眼对小眼,似乎在交流著什麽。
“怎样?”
“它说吓到了我们很抱歉呢!”菜菜一脸认真地说。
“喂,真的可以和浣熊交流啊?”
真是恰到好处的吐槽啊。
我们都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这时,不速之客再度出现。
一个女孩大叫“啊,在这里!”
我和在我怀中的菜菜被吓了一大跳,慌忙闪开1米的距离,装出了君子淑女的样子。
“嗯??”结果百思不解的,反而成了偶然乱入的持田雏子大小姐。
正当我菜菜并肩走向祭典广场的时候,“嘟嘟嘟”的简讯铃声突然响起。
虽然,後来那悲剧的凶报一次次响起,并蹂躏我脆弱的心灵,可是,当它第一次响起的时候,我却一点也没有觉察。
“啊,我的mail。”我随手拿出了手机。
简讯的内容如下:
“祭典於妹妹樱树下开始,绝望之人斩断希望──在樱树之下守候你。”
这是什麽啊?确实,是麻美发给我的。不过这个内容也太扯了一点吧?
不祥的疑云袭上我的心头。
“怎麽了?”看到我困惑的表情,菜菜关切地对我问道。
“不,没什麽。星野同学似乎在妹妹樱树那里等我的样子……看来我要去看一下了。”我不无苦恼地回答。
“星野同学?那,我也一起去好了。”菜菜似乎已经镇定下来,听到星野的名字也没有那麽大反应了。
“啊,也好。”我回答。
所以,我和菜菜一起向著阶梯附近的妹妹樱树的方向走去。
夏夜的风也凉凉的,我感到一阵心悸。
那只是我的错觉吧,我看了看旁边的菜菜香,她似乎有什麽心事,显得有点呆。
我心中生出了一种淡然的感觉,这也是所谓学生时代的烦恼的一部分吧。
或许,这样平凡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吧。
夜色越加阴沈了,寒风打穿了我单薄的衬衣。
不知何时,通向山下的阶梯已经出现在我们眼前。
於是,我们两个人一语不发地默默地踏上了前往神木之林中妹妹樱树的路。
而我不知道,在那里等待我们的,是怎样的惨剧。
事件的过程已经不需再叙述了,因为我再也不想回想起那个地狱。
如果可以叫我选择的话,我宁可选择永远也没有回到这里。
当我看到星野惨不忍睹的尸体时,我感到一种无可言表的绝望把我攫取。大概一生也无法医治这样的伤痛吧。
可是,这一切只不过刚刚开了个头罢了。
虽然那时我已经感到天翻地覆般的苦楚,可是,我却怎麽也没有料到──
还有、还有更多的苦难在等著我。
我所熟悉和热爱的一条条生命离我远去,而我只能无力地在黑暗中嘶吼──
究竟,是谁杀死我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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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云梦华 于 2008-02-26 09:1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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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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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2-26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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