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ond Chance - Fate Zero同人

fksoul

本文是给某朋友的本子Project写的百合同人文。

Saber X 爱丽丝菲尔的CP。

不过后来计划流产，她也不再和我有任何联系了...

本文是LZ第一次写这种题材，希望各位喜欢。

fksoul

Second Chance
风轻拂过大地，金色的秀发随风舞动，顺滑的金色发丝反射着血色残阳的最后光辉。少女持剑，在尸体堆成的高山顶峰支撑着自己的身影，与周围苍凉景象凝固，组成一幅沉重的油画。
平原上的干枯植物在风中痛苦地扭动着身躯；染血的服饰、布料、旗帜也默默地随风摆动，与无数尸体的僵硬姿势产生了强烈的反差。没有呐喊，没有武器的冲撞声，战场上只剩下风声的悲痛哀嚎。大群的食腐鸟类在空中盘旋着，如同黑色的死神俯视着战场。
Saber回忆着刚才她所经历的一切——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沉重的梦...经历了一场名为“圣杯战争”的残酷斗争。——她亲自谋杀了自己的挚友；被自己的Master所背叛；自己的王道被别人践踏；自己的希望被别人夺走...
空虚，无力的感情充斥了Saber的内心。眼角湿润了，这是她成为王之后许久都没能体会到的感觉。原本以为自己的感情已随着责任与荣耀消灭，自己的任性也随着自身所奉信的王道而消失...
给自己一次重来的机会，给这个国家、子民一次重来的机会，为什么如此的困难？
让历史重头开始，以一个新的方式开始，为什么如此的困难？
她没有这些问题的答案，因为她本身即是问题的根源。她相信着神迹，相信着圣杯的力量，然而一次又一次的经历剧烈地消磨着她的精力，她的信仰，以及她的信心。
If only I had a second chance. 如果我能有一次重来的机会。
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她脚下的尸体上。并没有给干燥，永恒的尸体带来生机。莫德雷德的最后表情，依然凝固在那最痛苦的瞬间。
无力地呜咽着，Saber用力握住了手中的剑柄。
当手中的剑只能带来毁灭与混乱时，她便不再是自己，以及所有人曾经所期望的“王”。她只是个创造错误历史的失败者。
她不想这样，不想否定自己的信念。然而事实与历史一次又一次证明了自己的错误。混乱的感情冲击着她的内心。尊严受到审判，愿望受到质问。
巡回在背叛，毁灭，否定的轮回中，面对着自己一生的大起大落，Saber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力，如此的后悔。
拔出石中剑时的信念，如今所剩无几。
不，她不能后悔自己的决定。不能连自己在最后都否定自己的王道，自己的生存意义，自己的信念。她强迫着自己去咽下带刺的事实。
Saber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她Master——那个狡猾，阴险，没有人性的男人的身影。她不曾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与这种恶魔签下了契约，即使是因为自己失去的剑鞘作为媒介，他们的本性也相差甚远。
然而，一个女性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就是因为你就这样接受了命运，才更加让人生气了哟。只有针对这一点，也许他是在生名为阿尔托利亚的少女的气呢。”
回忆变得鲜明，那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那声音属于一个充满母性慈爱的女人，身为人妻，又是人母，同时也是一个背负了悲惨命运的女性。
雪色的秀发，红宝石般的双瞳，白皙的皮肤，以及那无可挑剔的高贵气质，都曾经属于那名女性。Saber的一生中曾经见过无数女人，却没有几名能够与她媲美；作为一个人造的生命，却有着多种超越了人类的特性与气质。
——爱丽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是她的名字。这名字也永远不会从Saber的记忆中淡忘，哪怕她的存在灰飞烟灭。
她总是在调解着自己与切嗣间的紧张感，同时又背负着最后注定要死亡的命运。
爱丽丝菲尔她，有没有想过重头开始的可能性呢？Saber这么问着自己。
重新得到一次机会...去拥抱自己的丈夫，拥抱自己的女儿，重新以一名女人的身份活下去...而不是圣杯的“容器”，也不是人造人...将自身如同公主般高贵的人格发挥到极致，以优雅的方式活着，享受人生...
但是，Saber从未看见过她的脆弱，她的屈服。哪怕在她见自己最后一面时，她都显得从容不迫，没有失去那份高贵与从容。
同样都是背负了沉重命运的女性，爱丽丝菲尔却从未向命运的欺压低头。她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拥抱了那份布满荆棘的责任。哪怕是自己的胸口被刺的血肉模糊，她也会安然接受那份痛苦。她就是这样的女人，仿佛懂得了命运的一切。
Saber对她感到心痛。为什么，她要如此淡定地接受命运？
爱丽丝菲尔的死，对Saber来说是一件痛心的事。就如同她亲手杀掉兰斯洛特一样，就如同自己被切嗣背叛一样。她曾经在脑海中闪过让一切重来的想法，但却从未能认真地去考虑那样的可能性。
If I can give her a second chance. 如果我能给她第二次机会。
Saber她会用尽全力去保护她，去守护她的圣洁，她的高贵，她的那份温柔。去避免她悲剧的发生，尽管她自身并没有意识到，无论如何爱丽丝都会在圣杯成形的时候死去。而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促进她毁灭的催化剂。
但无论是怎样，哪怕是一次机会也好，Saber也想给她第二次机会。给自己第二次机会...这或许是她对自己的某种救赎，某种逃避。
她的意识，完全陷入了黑暗，就此中断。
...
...
风，轻轻地拂过大地，让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微微波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青草的芳香；青蓝色的苍穹中点缀着几片白云，形状如同传说中的众神，在空中举办着盛大的宴会。
Saber静静地站在这片安宁的中央，她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周围环境中的安详气息让她的身心都感到平静下来。理想乡或许就是这样的环境——她这么想着，环顾四周一望无际的草原。
不，不可能的，这里可能是理想乡，因为她还没能完成自己的契约...Saber这么打消了自己的一丝期望。
“Saber.”
然而此时，温柔的声音在Saber身后响起，呼唤着代表少女阶职的称呼，打破了这草原的寂静。Saber知道这稳重声音的主人是谁，她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转过身——
映入眼帘的，是雪色长发，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飘摆；凝视着自己的是坚定，冷静，比红宝石还要夺目的红色双眸；眼前女性的身影，被与发丝一样雪白色的长裙所覆盖，如同这无尽苍绿色草原中，最耀眼的一朵花。
“爱丽丝菲尔....？”
Saber惊讶地嘀咕着眼前女性的名字。她难以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在经历了第四次圣杯战争后，她的精神变得比以往脆弱，比以往更敏感。不，这一切不是真的，这一定是某种梦境，某种幻影...Saber下意识地暗示着自己，向后退去——她害怕着幻想，害怕着这种过于美好的假象。她再也不能承受心中的美好在最终被毁灭的结果。
——名为爱丽丝菲尔的女性，则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向了Saber，伸出了纤细的双臂，在Saber能够拒绝之前，将她温柔地揽入怀中。仿佛一个盼到自己恋人回归的少女。爱丽丝菲尔在Saber能够发话之前，对她嫣然一笑，抢着话头：
“我知道你有很多很多的疑问...不过那些都不重要，因为你来到了这里...”
“爱丽丝...我...”
Saber想要拒绝这份温柔，想要拒绝这份温暖。她的心被残酷的记忆和困难的抉择所伤害，那已经伤痕累累的心是无法再接受这份安宁和期望的。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一切都不是...”
感情的洪流使Saber的内心防线决堤。虽然坚强，但她毕竟也有着人类的心。身为王的身份，没能磨灭她的人性，这是她失败的理由，也是她永远无法解决的矛盾根源。伤痕随着年月的消耗，钉子一般地刺入着Saber心灵的最后防线——对幸福和梦想的追逐。这是作为一名人类，都有（过）的想法。
现在，Saber的心在流血，血滴化作眼泪，夺走了Saber的视线。
“为什么，为什么要拿这种幻象来欺骗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景象来刺激我？难道我所背负的罪还不够沉重么？难道我的愿望真的给我，给人民带来了如此沉重的代价么？”
她无力地跪下。哽咽着，向虚空咒骂，没有目标。但是她感觉自己的头被更深地埋入了爱丽丝菲尔的胸口，那轻柔的触感，温暖的体温，都在暗示着Saber她或许这并不是一个幻象。
圣杯战争本身就如同虚幻，那为什么这景象不能成为现实呢？
“一切已经结束了哦...Saber...不必再这样痛苦了...”
说着，爱丽丝菲尔在Saber的耳边轻轻地吹气。耳垂旁的热量，刺激着Saber。爱丽丝菲尔抬起了Saber的头，如同一个充满慈爱的母亲般，用白嫩的手指拭去了Saber的眼泪，扶着她站了起来，用手指向了地平线的远方。
“历史已经得到了改写，一名出色的王统治了大不列颠，他是完美的王...平息了战乱，消灭灾难，给予人民幸福。现在每个人都过得安居乐业，所以你也从自己的责任中解脱出来，这样不是很好么。”
Saber向地平线的远方望去——她看见了熟悉的景象。
一片繁荣的城镇环绕着那如同石巨人般的灰色城堡，代表亚瑟王的旗帜在青空下飘荡，那是她的王国，是她所创造的历史中央。
“但...但这不可能...圣杯战争还没有结束...”
Saber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内心的疑惑仍然保护着她。
“不，一切已经结束了。历史已经重写，你赢得了圣杯战争的胜利，你用自己的双手完成了你的愿望啊，阿尔托利亚。”
爱丽丝菲尔轻轻地握着Saber的双手，把它们举了起来。仿佛在强调着，Saber的确是用自己的这双手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Saber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知道爱丽丝菲尔很少直呼自己的名字，心中的某根弦，被她温柔的呼唤拨动了。
“爱丽丝菲尔...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擦干了眼泪的Saber，仍然无法完全接受眼前的一切景象。
而此时，她看着爱丽丝菲尔的侧脸上闪过一丝清淡的微笑，她松开了Saber的双手，把自己的双手背到腰后，自然地拉伸。红色的瞳孔从远方地平线上的城市移开，固定在那遥远的蔚蓝苍穹中的某处。
一阵风，吹过了她们之间，只有裙角与纷飞的发丝舞动着，风带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她说：
“你的愿望将我带到了这里。所以在这里重新见到你，我很高兴...阿尔托利亚。”
Saber眼前的景象，如同油画般典雅——白裙女子的侧脸，她仰望着天空时带着的微笑，随风摆动的发丝与长裙，瞳孔中闪过的神情...Saber感受到了，那是一丝淡淡的，寂寞与哀伤。
不知为何，Saber也同爱丽丝菲尔一样抬起了头，凝视着蔚蓝苍穹的某一角落。
然而，她什么都没能发现。
...
...
黑色夜空下的王国灯火通明，代表着人类文明的辉煌，与璀璨。万家灯火在夜晚的黑幕中留下了金色的光晕，那颜色中包含着倔强，不屈的意志。
夜晚的黑夜无法吞没这光明，星光也无法媲美大地上的人造光源。以自己的双手，一切都可以做到，一切都可以完成。
Saber与爱丽丝菲尔渡步于城堡的回廊中。月光温柔地洒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将回廊染上淡淡的冷色调。外面，城市的喧嚣能隐约传到她们这里；皇宫内部的欢庆气氛似乎并没有沾染到这条回廊，安静的氛围与淡淡的月光是Saber和爱丽丝菲尔选择在这里散步的原因。
一切宛如梦境。美好来的太过于迅速，Saber根本没有任何实感。无论是她所处的宫殿，这几天内度过的平静日子，还是她身旁神情欢快的爱丽丝菲尔...她尝试在脑海中得到对这一切的解释，不过各种各样的感情如同蛇般相互纠缠，锁住了她的理智。
“看你这几天一直没怎么说话，心情还很沉重吗？”
爱丽丝菲尔看出了Saber表情的沉重，轻轻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皮肤在爱丽丝菲尔接触的瞬间会变得敏感，这种感觉对Saber她来说很陌生。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过去几日内，爱丽丝菲尔几次无意地和她有过身体上的接触。每次接触，她都觉得刺激感越来越强。
Saber红着脸，表情尴尬地挪开了爱丽丝菲尔的手，低下了头。
“不是的..我只是一时间没法适应这结果。”
“嗯，我明白的，但是阿尔托利亚你也别总这样紧张...你眼前的一切，就是你所期望的结果，难道不是这样么？”
爱丽丝菲尔的脸上仍然保留着那自然的微笑，她离开了Saber的身旁，将身体向前倾斜，双臂靠在了回廊的石护栏上。
“你看，我们下方的人们是多么的幸福...这一切都是你的努力所换来的结果呢。”
声音变得迷离，爱丽丝菲尔被眼下万家灯火的壮观景象吸引。Saber靠了过来，她注视着瞬间充满视线的宽阔市景，Saber无法回应爱丽丝菲尔的话。她无法确定这一切是否是因她而成...也无法确定，到底哪边才是现实，哪边才是虚幻。
爱丽丝菲尔被夜景吸引的侧脸，使Saber想起了一个地名。
“还记得冬木市么，爱丽丝菲尔，我们第一天到达那里时，你说你第一次来到外面的世界，那时候你很高兴..”
“我很珍惜那段记忆。谢谢你，阿尔托利亚。”
说罢，爱丽丝菲尔又一次开朗地笑了起来。某种温暖感在Saber内心荡漾。那份笑容如此的甜蜜，如此的纯真。每一次笑，都在一次又一次地拨动着Saber灵魂深处的某种旋律，某根琴弦。
她没能注意到的是，爱丽丝菲尔的笑容中，缺乏了某种Saber她非常熟悉的东西，某种...比幸福更重要的事物。
“冬木市..总感觉那段记忆很遥远。”
爱丽丝菲尔压低了声音，视线从眼前的城市转向了远方的地平线。越过人类所创造的光芒，凝视着真正的黑夜。
“但我不想把那段记忆忘却，那是...对我的终极考验。”
Saber的声音变得严肃，她闭上了眼睛，感受夜风轻轻吹拂自己脸庞的清冷感。然而，某种温暖的物体贴在了她的脸颊，让她惊地睁开了眼睛——爱丽丝菲尔用自己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Saber的脸颊。
“忘记吧，忘记那段记忆。过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不是么？”
“爱丽丝菲尔...”
她的体温夺走了Saber的话语。皮肤受刺激的感觉更加强烈，Saber第一次如此激烈地感觉到内心某种冲动的荡漾，身体发热，某种热情冲走了Saber的理智和思考能力。逐步地控制住了Saber的身体，Saber的心灵。
爱丽丝菲尔的甜唇，如同蜻蜓点水般地亲在了Saber的嘴上，如此地突然，如此的温柔，防不胜防...她的身体靠了过来，顺势拥抱Saber，那动作中没有一丝犹豫，充满了浓烈的爱意。
禁断的感情。
泪水，夺目而出。夹杂着痛苦与喜悦，那是凝聚了Saber内心的挣扎与纠结的泪水。是快乐，还是绞心？Saber已经失去了感觉。只有那强烈的热情，深刻地传到了Saber的内心深处，一遍又一遍地抚慰着心灵的创伤与她曾经如同剑锋一般锐利的意志。
“不要哭，阿尔托利亚，因为这是你的第二次机会，你的Second Chance..”
意识模糊，但Saber感觉围绕在自己身旁的体温，从未离开。
...
...
时光的流逝，失去了尺度。
夜晚降临之时，就是日出时分。
没有忧愁，没有烦恼；没有争端，也没有憎恨。
一切建立在幸福的感情上，一切按照美好的方向发展。
Saber已经忘记她来到这里多久，也忘记了她最初来到这里时所背负的责任与痛苦。
在这里，她只是一名叫做阿尔托利亚的少女；会在街道上体会人群的活力；对着被灯火照亮的夜空许愿；站在城堡高处的回廊欣赏夜晚的城市美景。
在这里，她享受着一片永久的安宁；没有外族的侵略；没有来自海边的威胁；没有亲戚间的背叛；也没有亲手处决挚友的痛苦。
在这里，她能与一个她曾经想要保护的对象，一起度过美好的日子； 一起在庞大的城堡后花园内喝着午茶；一起和“她” 去湖边戏水，享受着温暖阳光晒在身上的感觉；和“她”一起在华丽的房间内用餐，品味着世间的美食佳肴；
某种感情在Saber的心底萌生，发芽。就如同当初来到这里的感觉一样朦胧，整个世界仿佛都只是一场梦。但她想着，这样就好了。
这样的梦，这样的体验，这样的生活...有着爱丽丝菲尔的生活，是如此的美丽。
经过了无数次日夜轮回后，Saber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内心所萌生的想法根源——这一切的安宁，因为有了爱丽丝菲尔才显得美丽。因为她银色的长发无时无刻地点缀着周围的环境，她的红色瞳孔随时在注视着自己，她的轻柔吐息时刻挑动着她身体的每根神经，她的话语，她的声音，她的微笑..........
爱丽丝菲尔本身，化为了Saber理想中最完美的形象。
她没有质疑爱丽丝菲尔的存在事实，甚至放弃怀疑这个几乎是梦境般的现状。
为什么要质疑？
不知不觉，她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爱丽丝菲尔。她们总是形影不离，而她的温柔，也在一步一步地改变着自己的性格。Saber从一名严肃，谨慎，但是永远正气凛然的骑士，变成了一名开朗，乐观，总是在微笑着的少女。这个世界中的每一个人，都懂得名为阿尔托利亚的少女的温柔。并不是以一名骑士，王，或者英灵的身份来接受她。只是单纯地将她看成了一名高贵，但是善良的贵族小姐。
叫做阿尔托利亚的少女笑着。
在那看起来永远柔和的日光下，翩翩起舞，旋转着，青蓝色的长裙随着身体的动作而纷飞。
身着的青蓝色长裙，是爱丽丝菲尔在Saber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天时给她的。那是一件青蓝色的连衣长裙，短袖，与她平常戎装的风格截然不同。但华丽中不失朴素感的风格使Saber对这件长裙情有独钟。
最重要的，这是爱丽丝菲尔替她选的服装。就如同每一个爱丽丝菲尔给予Saber的物品一样，它们对Saber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因为这些物品上，残留着她清香的气息；因为这些物品里，包含着她对Saber的爱意。那是超越了性别、身份、地位...毫无保留，最纯洁的爱。
不知不觉中，Saber成为了世界的中央，这个梦境的主角。然而对Saber她来说，真正的主角是爱丽丝菲尔。
脑海中对她有着强烈的保护欲与爱恋。Saber甚至没有意识到这是禁断的爱恋。但是无所谓，在这个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一切都会按照Saber的想法来进行。
无论是白天的悠闲生活，还是夜晚只属于她们两人的甜蜜时光。Saber与爱丽丝菲尔交换着爱意，是甜蜜的话语，还是肌肤的接触...Saber的爱意与幸福感都在无时无刻地传达给爱丽丝菲尔。
但Saber逐渐发现，爱丽丝菲尔仿佛是个巨大的空洞，一味地接受着Saber的爱意，却没有充实感。
重复着每日，重复着每夜。Saber与爱丽丝菲尔轻轻地亲吻着，开心地笑着，深情地拥抱着；拉着手，互相喂着食物，靠着互相在林间睡着，一起在华丽的浴室里入浴，体验着互相白嫩光滑的肌肤...
一切，只是在围绕着“幸福”与“安稳”运作着。Saber无论投入了多少感情，有了多少想法，最终的结果永远是让她感到安慰与快乐的。
但正是如此，她渐渐感到异样，仿佛在汪洋大海中投入一块名为感情的石块，它缓慢向无底的深渊下沉。
空虚，逐渐扩大。
...
...
那天，Saber心血来潮地要到城外的草原去，仅仅因为那片她最初出现的草原，是最后一个她还没有和爱丽丝菲尔一起去过的地方。
她对刚刚出现在这个世界时的记忆感到陌生。那些记忆被她的幸福与快乐封印。被Saber彻底遗忘在无数记忆碎片的角落中。
爱丽丝菲尔挽着Saber的手，两个人脚步谨慎地向草原的一处小山丘走去。爱丽丝菲尔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感到安心，于是Saber加快了脚步。
“到了。”
踏上了同样被青草覆盖的小山丘时，一阵风吹过，使得她们两人的长发飘在空中。
那一瞬间，Saber感到了强烈的异样。前所未有，如同某种暗流逆袭。一瞬间感到头晕眼花，眼前的地平线，蓝色的天空，绿色的草原，还有身旁的爱丽丝菲尔出现了双影。
“你怎么了？”
爱丽丝菲尔扶住了差点倒地的Saber，看着她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没事...”
Saber抬起头，看着地平线上的城堡在阳光下矗立的剪影。瞬间，眼前的一切变成了红色，无数尸体堆成的山替代了那座城堡，但随即消失。
难以忍受的痛楚，从身体的末端传来，很快爬遍全身，集中在头部。
那瞬间Saber明白了空虚感的来源。稳住了呼吸，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直起了自己的身躯，用手捂着半脸，想要减轻头部的痛楚。
被封印的记忆如同洪水般决堤：
拔出石中剑的刹那，梅林的忠告；
多年征战时所目睹的荒废景象；
圆桌骑士的背叛；
挚友的最后表情；
儿子的绝望呐喊；
被血染红的大地，以及那仿佛苍天恸哭的雨；
卡姆兰的血色苍穹，映在Saber视网膜上最后的景象；
Saber跪下了，泪水无法控制地滚落在草地上。泪珠接触到青草的刹那，大地开始燃烧，将一片绿色吞没在血红色的火焰之中——青草之下，是无数具血肉横飞的尸体，鲜血已经干枯，折断在肉体内的冷兵器已经生锈。
Saber绝望地用手抓着那些被红色火焰吞没的青草，但燃烧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大片的血色土地被火焰卷开，尸体在翻滚着，发出亡灵般的低语声：
“代价....罪孽...”
此时，爱丽丝菲尔却仍然表情淡然地站在Saber身旁，向抬起头的Saber伸出了双手。
“来，阿尔托利亚，那些痛苦都是不必要的。只要你想，这一切可以重来。”
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但这次充满了力量。
第一次，Saber对眼前的女性感到了陌生，她警惕地起身，向后退了两步，用手背擦着眼泪。
“...你究竟是谁？”
空虚感的来源，就在这里。Saber被幸福麻痹，但她的警觉却仍然感觉到了异常。她的潜意识在质疑自己，自己真的会这样“爱”上爱丽丝菲尔么？这种接近完美的世界真的存在？
最重要的，她眼前名为爱丽丝菲尔的女性，和“真正”的爱丽丝菲尔相比，似乎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Saber的空虚感是一种提醒，一种...梦醒的征兆。
“不要去想那些痛苦的事。来，回到我这里...体验梦的延续。”
她说完，一如既往地笑了。
Saber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眼前的女人最终和“真正”的她有着区别。她只是一个看起来像爱丽丝菲尔，有着她性格的幻影罢了。
因为，她所缺少的，是爱丽丝菲尔的“追求”与她真正的“愿望”。爱丽丝菲尔所期望的幸福与安稳中，一定不会缺少自己的女儿和丈夫。
“你不是爱丽丝菲尔，你不是她...”
“我就是爱丽丝菲尔，你所期望的她。”
随着眼前“爱丽丝菲尔”的这句话，Saber心中的某根弦断了。
“这难道不是你所期望的一切么，阿尔托利亚。”
“不是的，这不是我的期望。”
“你在欺骗自己。”
“不，不是这样的。”
“幸福的人民，完美的王，没有战乱的时代...你个人的幸福，少女的身份...少女的爱恋...”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沉默，笼罩了她们两人间的空气。红色的烈火无声地蔓延，已经烧到了城墙，在地平线远方的城市陷入了混乱。Saber听得见人民的惨叫...她尽量不去想象城内的情况，因为这些画面，她并不陌生。
“阿尔托利亚，放下你的负担与责任吧。是你的时代造就了你，选择了你，而不是你选择了时代或王的职责。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自己的选择。”
Saber咬着牙否决了“爱丽丝菲尔”的话。尽管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选择了拔出石中剑，因为我要拯救一切。然而我失败了，所以我想要一次救赎，一次重来的机会，仅此而已。”
爱丽丝菲尔无声地笑了。她仍然对Saber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
“这是你的选择，因为这一切都是你的愿望，你的幻想。”
话音未落，Saber感觉自己的手中多出了一把长剑，那分量她很熟悉...Excalibur。而这把剑意味着什么，对她来说也再清楚不过了。
爱丽丝菲尔见状，放下了双臂。她抬头仰望着逐渐被血红色吞噬的天空，似乎寻找着什么。Saber想起了这场景，因为在她刚刚来到这个梦境时，“她”也是用着同样的姿势，面对着自己。
“那把剑沾染着鲜血，没错，那是人民的梦想，是将士的梦想。而你用这把剑，一次又一次地斩断了他们心中无尽的期待...”
爱丽丝菲尔的表情丝毫没有恐惧，Saber浑身都在颤抖。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同针一般刺入了Saber的心。
“...现在，你又要用这把剑来斩断自身的梦么？”
她是正确的。
这些或许都是作为阿尔托利亚的少女曾经有过的梦想...这些美好的日子，与爱丽丝菲尔度过的时光，这期间所体验的幸福感，满足感。她或许从未想象自己会在有生之年体验到这些珍贵的感情，珍贵的记忆。哪怕是梦，哪怕再短暂，这些记忆也比她所要面对的现实更加有诱惑力，更加温馨。
然而王的职责，是身为阿尔托利亚的少女用自己的双手所作出的选择，是她自身选择的结果。一切痛苦，也只能由她孤身接受。这是她的命运，她的抉择。
思想的冲突，令Saber的手颤抖。剑的分量在变沉，似乎提示着Saber——是时候回到现实了。可是她眼前不断地闪过与爱丽丝菲尔一起度过的日子...她的气息，她的体温，她的微笑，她的爱意...
但...
“我想要用自己的双手，纠正自己的错误.......!”
她咆哮着，任凭泪水因劈砍的动作而甩开，咬着牙想要压抑住梗咽的感觉，Saber手中的剑精准地向爱丽丝菲尔劈去——
——没有血，也没有伤痕，Saber停住了手臂，使得剑刃与脖子间的距离只剩毫厘之差。
那是Saber最后的犹豫。
爱丽丝菲尔低下了头，看了看剑，又看了看Saber，轻轻地用两指捏住了剑身。
“不要流泪，不要感到痛苦...既然你无法终结自己的梦，那就由我来替你终结。”
——Saber，永远不要放弃你真正的梦想。
然而爱丽丝菲尔的最后一句话没能传到Saber的耳边。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已经手指用力，使剑轻易地砍入那细嫩的脖子，同时伴随着剑刃的角度扭动着脖子。
鲜血飞溅的瞬间，泪水顺着爱丽丝菲尔的脸庞滚动着，滴落。
“爱丽丝！！！”
太晚了。
没错，当剑砍入血肉的刹那，Saber感受到了“真实”爱丽丝菲尔的气息，无尽地悔恨缠绕着她的心。
冬木市的夜景，大桥上的爱丽丝菲尔；
体质衰弱，躺在地板上的爱丽丝菲尔；
以及，梦境中和她度过了不知多少日夜的爱丽丝菲尔；
她们的声音，融合在一起。她们的笑容，重叠在一起。
这个梦境明明是如此的甜美，如此的安详。然而她又一次，因为“梦想“而亲手斩杀了她内心期望与真实感情的投影。
Saber闭上了双眼，她已无力面对又一次梦想破灭的事实。默默地跪在地上，用剑支撑着自己。不知不觉，当周围的混乱感消散后，她猛地睁开双眼——
血色的苍穹，尸体堆成的山，横尸遍野的荒原。
这里是属于她的现实。这片景色便是她追求一次重来的机会所得的下场。
在漫长的征途里，只有这片景象，从未改变过。
短暂梦境中的片段，反复地在Saber的眼前闪过...爱丽丝菲尔的最后身影，她的最后表情，以及，她的最后话语...回荡在Saber的脑海中。
无论最后的爱丽丝菲尔是不是“真正”的她。在最终，把自己从梦境中拉出来的人，还是她。
Saber的表情变得坚毅。手，更紧地握着手中的剑。
——只要赢得圣杯战争的胜利，重新改写历史，让一切重来...
不能让每人的牺牲，失去意义。
A second chance.
That's all I am fighting for.

... 风轻拂过大地，金色的秀发随风舞动，顺滑的金色发丝反射着血色残阳的最后光辉。少女持剑，在尸体堆成的高山顶峰支撑着自己的身影，与周围苍凉景象凝固，组成一幅沉重的油画...
...永恒的轮回。

TransAm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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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k9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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