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畫] 人与妖魔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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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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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03-28 15:1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前前后后看过的一些故事里，有一种契约，人和妖魔之间的契约。

数学界流传着的一句话说：If you could be the Devil and offer a mathematician to sell his soul for the proof of one theorem - what theorem would most mathematicians ask for? I think it would be the Riemann Hypothesis. --- H. Montgomery （大意是说如果可以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来换取一条定理的证明的话，大多数数学家会选择黎曼猜想的证明。）

小野不由美的《十二国记》里麒麟和使令之间的契约一直让我感到悚栗，麒麟驯服妖魔成为自己的仆役（使令），而约定是麒麟死后会被使令吃掉。动画版里这样的践诺只出现了一次，镐麟死前一刻被女怪拥着没入地下，在高空翱翔着的最后一个使令（一只鹦鹉）枭叫一声后也跟随着直冲入了地下。小说里还提到过另一次麒麟被使令啃食的事件。

然后是《最终幻想8》里的主人公会驱使召唤魔兽（GF）为自己战斗，在游戏前期这些召唤兽的战斗力至关重要，我玩的时候非常有兴趣去收服每一个召唤兽。主角们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他们的回忆，他们的大脑里有一块区域成为了召唤兽的容身之地，同时也抹去了存放在那里的记忆。

最近看的一部日剧，《百鬼夜行抄》，男主角律的外公和一只名叫青岚的龙妖之间也有着某种约定，青岚寄居在律的父亲体内，答应保护律直到他十八岁。青岚一直宣称着它保护律是为了等他成年了再把他吃掉，不过律十八岁那天的发生的事情改变了青岚的主意。有一集狐狸嫁女的故事里，那只老狐狸精对青岚笑道：“怎么你和人类的约定还没有结束吗？”

相形之下，在中国的神话传说中，依稀有着这样的人与妖魔之间的契约关系的故事，首先跳到眼前的是孙悟空和唐三藏。虽然孙悟空的形象在吴承恩的《西游记》里被极大的人性化了，以致于我们时常忘记，如同当年在花果山水帘洞啸聚山林之时所结交的那些魔王朋友一样，孙悟空自己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妖魔。在更早的传说里，他虽然强悍，但并不能与天上的诸神相抗。他和唐三藏之间的契约是观音为他们订下的；不过他的个性是如此叛逆，所以早些时候契约还需要紧箍咒这样的东西来维持。

中国神话的里妖魔好像都沾染着浓烈的人性。它们时不时地参与政治，如《封神》和《西游记》；有时候会沉迷于人间的爱情，如《白蛇》和《聊斋》。通说这是因为压抑的社会现实使得作家们选择这些妖魔鬼怪的世界作为舞台来表达他们对人与社会的理想。很多时候，我们是因为这样的人性而喜爱它们，但人性让它们变得可爱的同时，也变得脆弱。

而我在这里想说的“契约”，是一种比拟人化感情更加简单直接的东西。几乎是一种交易。这样的契约才更加坚固。我总是会被之前提到的那些故事里的那些人和妖魔之间的约定小小地震撼一下，是啊，如此的残酷，或是出卖灵魂、或是牺牲肉体，但可贵的是，妖魔严格地遵守契约。使令在麒麟生前赴汤蹈火忠心耿耿，它们不会因为想着要活到麒麟死后等着吃它的肉而怠慢它们的职责；我也相信如果魔鬼不会在接受了我的灵魂之后出尔反尔不告诉我想要的定理的证明（我对黎曼猜想的证明倒不是特别有兴趣，还是强关联问题比较重要一些）。正是这样一种对契约的恪守不渝，让我觉得虽然残酷，但很可靠；虽然恐惧，但很坚定。

而孙悟空有了人性，才会几次三番离唐僧而去，才会需要紧箍咒这样的硬约束，因为恪守契约并不是人性的一部分；但很有可能是魔性的一部分，妖魔或许很邪恶，或许很凶残，但我想它们或许也很守信。

每次想到女娲的蛇身，我总是不禁会浮想遥远的古代，当时的大地上还显得很广阔，遍布着森林和沼泽，人和妖魔之间的地理疆界还模糊不清的时候，我们的祖先是否真的和它们有过什么样的交流，甚至订下过什么样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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