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ky crawlers》————相同的路，只因千百次走过而不同(长文+多图，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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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么原因使我开始关注这部08年的电影似乎有些淡忘了，好像是因为去年冬天疯狂的在听梶浦大神的OST而一时兴起希望拿川井大神的OST作一比较。而后记起从前有同好说过川井在《the sky crawlers》中的配乐非常不错，遂找来该片的BD资源在空闲的时间欣赏了一番，说实话，这部片子当时给我的第一感受就是犹如一杯淡淡的苦茶，虽然在最后一刻看完后有过一些感悟，但是心中似乎总有那么一个声音和冲动让自己再次细细品味这部片子，看来遵从自己内心的意愿是正确的，这部片子非有耐心一遍遍去细细咂味不可，只有这样其中那股苦涩才能够在一瞬间让人感到原来自己其实也和这群“孩子”一样，在同一条路上千千万万次重复着，但同时却也能千千万万次看到属于自己不同的景色……
一．片子主要元素的一些个人看法
1.一些背景和相关
说起来这部片子的一些背景倒是和自己当初想象的略有不同，《空中杀手——the sky crawlers》的小说作者森博嗣为我所熟知的，或者说令广大读者所熟知的恐怕十有八九是因为他的理科推理作品，《全部变成F》和《冰冷密室与博士们》都是推理读者们耳熟能详的推理作品。这样一部算是探究人生意义的小说的作者竟然是这位工学博士着实让我小吃了一惊。当然看到了片子的制作阵容的一刻似乎就更对这部片子的走向和质量有了底，押井守这三个字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的确是又一部需要细嚼慢咽才能参透其中意义的艺术品。个人是很喜欢他那种商业气息很淡的电影作品，所以加之川井大神的音乐，那么自己也不用在复述什么，只要找到最好的资源来好好欣赏便是了，而其中的一些制作过程中的细节也体现出制作人的用心和努力，这都会在后面一一提到。


2.刻定的命运——永生之子

下面将谈一下自己对于这部片子的一些主旨大方向的理解。看过网上的宣传和介绍，无一不是copy模式的“反映少男少女青春的励志故事”这样看起来略微有些可笑的套词。如果真的看过本片的人，恐怕并不会有多少人赞同这种说法，至少自己并不是这样认为的。片中的主角是一群是被称为“永生之子”的“孩子”，基尔多雷是他们在片中的音译而已，一个永无战争获得了永久和平的世界，两家战争公司利用这群永不衰老的“孩子”上演着战争秀而满足公众们的对于战争实感的刺激欲望。在这个大背景下，这群“永生之子”的职责和命运也就可想而知了，他们便是这场战争秀的演员，为了大众对于战争的好奇而用自己的生命作为等价的筹码来上演这场复古闹剧；讽刺的是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够接触死亡的机会，能够在战争中受伤，死亡。如果“永恒之子”们只是这样的角色那么恐怕他们得到的也只能是大部分观众的唏嘘和同情，但是，他们的命运在这个畸形的世界中却被无情的扭曲和刻定，当他们死亡后，他们将被抹去生前的记忆而后再次给新的克隆体赋予新的身份加入这场战斗。片中的男主角函南便是这样的存在。以栗田仁郎的身份死去，以函南优一的身份加入这场战斗，死后又一次以樋木的身份回到基地。这样无限往复的过程，究竟带给人多大的无奈和沉重感，恐怕不是第一次就能够体会到的，也恐怕是很多在现实生活中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的人终生都无法真正感受到的。“永生之子”们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只是作为人们娱乐的棋子和道具，行使着与之对称的职责，生时为其竭尽全力，死后被当做用废的道具而后被人遗忘，遗弃。绝大多数人不会为他们感叹，落泪，更为糟糕的是他们在世之时却几乎无人知道这种可悲的身世。在被人欺骗中诞生，在毫不知情中死亡，虽徒有永生之名，却不及常人在世之时。这才是“永生之子”这个群体最为悲哀的命运，极少有人得知他们的存在，也极少有人对他们的死亡感到唏嘘和敬畏。不过回过头来看看，甚至自己都无从知晓自己的存在形式，又怎么指望其他毫不相干的人去得知此事？
不过虽然他们在公司的高层或者是成年人眼中不过是“孩子”甚至是“人偶”般的存在，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意愿，恐怕在人生的宏观角度他们是可悲和痛苦的，但是在个人的人生态度上他们却拥有着和常人无异的自由度，这也算作是一种补偿亦或是一种障眼法而已。用和常人无异的生活来麻痹他们本已经不想再转动的神经，让他们在浑浑噩噩中度过这短暂的一生就足够了。从这个角度看我们可以看到片中函南的很多对话和处事的态度上总能感觉到一股隐约的消沉和事不关己，其实也没有错，毕竟是这样一种存在，即便回忆起自己的过去，为了自己的存在去追根竭底又有多大的意义呢？这种想法恐怕也是这群“孩子”们固有的一种通用想法。片中制作方不仅仅是在函南身上体现了这样一种略带消极的处世态度，甚至在其他人身上将这种态度体现的更为明显。土歧野play boy一样轻佻的性格，汤田川话语中略带戏谑和不屑的语调，篠田沉闷不多言语的性格，这种消极感都多多少少从这几位配角龙套身上体现了出来。这恐怕也是制作方想要传达的一个讯息，作为“永生之子”的他们，并不像其他渴望永生的人一样保持着热情去追求自己的人生，他们眼中的生活恐怕更像是一种不得不去面对的累赘，这种态度在函南和瑞季的第一次对话中体现得很明显“因为不想成为大人。”

而在和水素去总部时，他和门口的长官的话更能体现出他对于自己命运的看法，“明天就可能要死的人，有必要成为大人吗？”

其中蕴含了怎样的感情，只有细细的品味才能够得出，大人就以为只要牺牲一部分自己的欲望和冲动来约束自己在这个社会上的行动，当然还有自己的人生。但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亡而见不到明天太阳的他们还有必要去面对这种折磨人的束缚和规则吗？像一个孩子一样无拘无束按自己的内心的想法活过每一天，不去想着遥不可及的未来，恐怕就是他们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其中所蕴含的另一层含义，我会在下面再说。
但是正如我上面所说的，虽然有这种消极处事的态度，而在男主和女主的身上，还是能够看到评论所谓的“积极而励志”的东西。那就是对于自己命运的探求，在这个世界赋予自己的有限的自由度中不断地探索和追寻，在这样一个外人看来毫无目的而存在于世的人生里，人生的当事人却在其中挖掘出无数值得自己珍惜和守护的东西。正如函南最后在水素的办公室中对水素说的话：“活下去，再求得什么改变之前”。

正是这种简单的目标，才让“永生之子”当中一些人的无法成为“人生”的人生变得有了一丝坚持和意义。对于他们来说，能够有一丝不同于既定结局的微小变化，也是对于他们人生的一次壮丽波澜，能够让他们体会到这个世界还有能够肯定他们存在的事物。
最后一次，函南进入散香时，他脑海中浮现出的话语，“即便是走过无数次的道路，也有从未踏足之处。正因是走过无数次的道路，景色才会千变万化，难道这样还不够吗？”的确，无数次的轮回，虽然自己无力改变大的世界法则，但是在这世界一次次的走过，终能发现属于自己人生道路上从未领略过的风光，感悟到自己从未领认识到的道理，发现自己内心从未觉醒过的愿望。无数条道路，就是在被确定的终点到达之前最为绚丽的人生舞步。函南最后一次踏入散香可以被看成自己踏入了被禁闭在天空的悬棺，但也可以看成函南在最后时刻终于在属于自己的天空中找到了脱离轮回通往天堂的阶梯。 “永生之子”，这样看来，与人类无异；反过来说，人类与基尔多雷也本是同体，一个个存在于世的不确定性的矛盾集合体。

3.空战

说到空战，这部《the sky crawlers》的空战制作不得不提，其实很多看过这部片子的人为数不少是冲着这部片子那为数不多的空战场景去的，希望借此好好刺激下自己的眼球。不过这部片子的模式和《珍珠港》的模式有异曲同工之妙，战争和空中的殊死搏斗只不过是为了衬托人物内心的背景而已。但是，即便是背景，这部片子的空战场景也算得上是我看过的所有动画中包含空战最为漂亮的一部，也可以说《the sky crawlers》的空战场景完全是在于精而不贪多。
看过片子的人，估计不少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为什么片子的机体会是这么老套的机型？

从战机的外形来看其充其量停留在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样子。片中函南所在的罗斯托克公司所拥有的机型分为散香、翠芽、铃城、紫目、染赤五种机型。
大家多为留意的可能是散香——也就是男主他们编队的战机类型，为单引擎后置战机，似乎灵活性方面颇占优势。

在一个就是最后汇合后编队中的双引擎的染赤。

无论哪款，都是十分复古而合设定中的时代大相径庭，这个反差我会在后面提到原因。但是，无论片中的战机和时代多么的脱节，但是，从机体设计来看，这无疑可以说是设计最为细腻和成功的机设。竹内敦志，这位拥有丰富机械设计经验的大神在片中所设计的令人“耳目一新”的后置引擎甚至被人说完全可以在实践中应用……当然，好的机体必然要有与其相对应的舞台才能让他曼妙是身姿得以体现，而林弘幸这位CGI总监则为其搭构了一个完美的舞台。
这也是得益于押井守个人长久以来的一个愿望，很早之前他就希望打造一部以空战为主的电影，甚至他自信的认为他是日本动画界中能够打造出最为完美空战的导演，这部片子果然让我看到他的自信并非空穴来风。无论是片头teacher追击两位“永生之子”战机的场面，


还是土岐野和函南在水坝爬升那一幕，



还是那次最高超的大规模空中混战，









以及最后函南和teacher的最终对决，




都将机体的动作的灵活性速度型和周围天空的光线、云层甚至水滴搭配的恰到好处，让人有了一种真真正正的实感，这种画面效果是绝大多数动画电影所无法比拟的。比如前一阵子看过的《对某飞行员的追忆》中的战斗场景和这部片子对比起来，让我不免拿来比较一番，虽然知道有失公允，但是更能体现出《the sky crawlers》片中对于空战处理的细腻和用心。
片中空中云层上的戏份都是采用3D技术进行了处理，这样可以很好地将云层上空的云雾效果以及光照甚至水雾表现的更为逼真。


而云层下则是采用普通的2D技术刻画，也避免了和周围画面产生不必要的违和感。

片中可以看到，3D画面的大范围使用这在押井守以前的作品中是很少见的，所以这也可以说《the sky crawlers》在画面处理上也是押井守的一次自我超越。
不仅仅如此，片中很多战机专业动作做的也都非常逼真，当然这也得益于原小说对于空战场景的细致描写。sanproll，Belly check，眼镜蛇机动，依玛曼回环，横滚很多动作都可以在片中得到非常现实的体现，很多时候我的确有一种分辨不清动画和现实的感觉。无论是单机作战还是编队作战乃至高潮时的空中混战，每一场战斗都描绘的细致入微，精益求精，不得不说，虽然空战恐怕只占片中三分戏份，但是，都是点睛之品，称其为日本动画史迄今为止的最为精彩的空战制作我想毫不过分。

4.谈谈音乐

终于到了该片的音乐部分，看到川井宪次那么至少大家可以心里有底，该片的音乐不会差。上面也说道，我看该片的一大原因也正是因为川井的音乐，对于崇尚殿堂时音乐的川井来说，这部片子的音乐配的相当大气而不失飘逸空灵，片中的main theme衍生出的诸多变奏曲目，都在空灵的犹如远古吟唱的背景中将人们带向了那片蔚蓝的天空。该片的OST只有21首曲目，可能如果大家第一次只听他的OST会有单调之感，但是如果在看过片子之后再去听的话会感觉曲目和片子场景以及人物的内心契合度相当之高。片中这次主要使用了大竖琴，配以爱尔兰竖琴和高地竖琴，不同风格的音色互相搭配产生了非常美妙的感觉，错落有致而不是柔和空灵，片中众人的命运也如同竖琴琴弦般时而高亢，时而低沉，而最终都会随着琴弦震动的停止而归于消逝，陷入不知何时再被打破的宁静之中。片头在teacher击落两名“永生之子”后出现的“main theme opening”就似乎将观众的灵魂从体内抽出带入了那白云和蔚蓝的穹顶之间，在竖琴柔和的弹拨与女声空灵的吟唱下融化在云间一般。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DIGJd838P8s/?fr=rec1

而在片中空战最高潮的大规模空战中配以的“Adler Tag”更是将大战之前的紧张感和空战触发后的激烈场景带入到听众的脑海中，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gfDJQYJHAG4/
最后的“teacher”则将男主最后内心的独白和对于即将接受到来的命运时的凝重感表现的淋漓尽致。据说，为了配合片中的意境，川井还使用了日本唯一一口“中国古钟”，回荡于碧空的钟声将片中“永生之子”的轮回命运表现出来，象征了他们无法避免的死亡归宿。
片中多次在水素的场景中出现了圆形的八音盒，这也是片中音乐的一个亮点，皆有八音盒的循环往复和那特有的细腻音质将水素内心感情的纠葛和渴望表现的完美无缺。诸如“main theme blue fish”就是这样一首经典之曲。可以说八音盒成为了贯穿整个片子的一条主旋律。

5.天空

可以说本片最为核心的场景也是最有可能被观众们不加注意之处就是众人翱翔之处，那片宽广无垠的苍穹。片中一开始就描写了一场马上就要结束的空中追杀，teacher在解决两名“永生之子”后横滚反折滑下云层后留在观众眼前的就是飘散着屡屡云雾的湛蓝的天空，那一刻伴随着耳边的BGM自己真的有一种沉醉融入到画面中的感觉，成功的动画电影甚至剧场版中有非常多的经典的天空画面，但是在我看来，能够让人顿时心生敬意而单凭一副空旷无垠的天空画面就能够让我融入其中的，《the sky crawlers》还是第一部。片中的天空，不是一成不变的蔚蓝色，有时也会是阴暗的黑灰色，挥散着漫天的暴雨；有时也会是淡淡的黄褐色，让人不时心生压抑之感；当然更多的是湛蓝色，但是并不是时时刻刻都会让人感到舒服和安心，天空，即使“永生之子”们唯一一个能够找回自由实感的地方，正如小说中函南的自述一般：
“机体微微振动，令人有一种轻飘飘的浮游感。我非常喜欢下降时那种无法言喻的感觉，那是一种非常舒畅的感觉，就好像所有的感官都变得迟钝，万物离我而去一样。想要持续降落，直朝着地球的中心坠落……我总是联想到这种事。每个同伴都喜欢加速上升时背后急遽产生的加速度，虽然他们常这么说，可是我并不以为然。坠落的片刻才会有从某个东西里解放开来的感觉。而那一定是因为，活着，就是所谓的不自由吧？对生物来说，没有比活着还大的束缚了。”可见，唯有天空能够给他带来久违的自由感和舒适感，让他找回真正的活着的实感，而不是那种活着的同时不得不面对的束缚感。从这个角度来说，天空既是“永生之子”的重生之地。
但是，我们不止一次的看到，诸多“永生之子”在天空中殒命，消逝在漫云轻雾之间，再次踏向下一个悲剧的轮回。正如片中所现，函南身旁的战友一个个被teacher击杀，从空中消逝，从这个角度来说，天空也正是这些“永生之子”的最后坟冢，如果还有谁能够记住他们的话，恐怕只有这片时时刻刻注视着他们的天空。可以看出，天空在片中所承担的也是一个轮回的角色，而且是更大的轮回，令“永生之子”重生之地，也是“永生之子”所葬之处。即使一个流放他人思念的场所，更是一个寄托他人思念之地。看到片尾最后那片空荡荡的蓝天，

恐怕大家都已经意识到终有一天还会有另一个背负思念之人从这片蓝天上缓缓降临大地，推动属于他们自己的命运之轮……
二.人物浅析
1.草薙水素

为什么先说她而不是先来说函南优一，该说是lady first? 不过在我眼里看来草薙是该片整体的剧情推动者，也是整个片子世界观核心的表现者。没有她，整部片子很多晦涩难懂的难以解读的关键点都无法呈现在观众眼前。如果说该片剧情分阴线和阳线的话，那么草薙无疑就是一条极为重要的阴线。
草薙水素，兔离洲基地的女性司令官，从前也是一名十分优秀的女飞行员，在小说中似乎是因为一次空战受伤而后开始从事地勤管理工作。为人利落而略带冷漠，当然，她也是“永生之子”，能够活到现在按片中他人口中之话“只不过是一名优秀的飞行员，在战斗中活的比她的战友们长了些而已。”
看过片子的朋友或许都有一种感觉，草薙身上似乎拥有着一股十分矛盾的神秘气息。如同一座冰山般的存在，不愿与他人做太多的交流，也不愿显露出自己太多的软弱的一面。如果用物来作比喻的话，我感觉她更像是一枚冰锥。但是可想而知，冰锥归根结底还是由冰而成，在必要的时候它可以杀死眼前的敌人，但是，它也会因为周围的温度而渐渐消逝而融化。没错，草薙水素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给我的感觉正是这样。

片中一开始，男主在草薙办公室中的新人报道的简短对话中，让人感觉到了草薙利落的气质。精干的短发，清秀而不是气质的面庞，略带一丝凉意的眼神。

虽然《the sky crawlers》的人设极为简单，但是就在这寥寥几笔下，还是十分传神的将草薙的内在气质表现无疑。但是，这是在这初登场的第一幕中，草薙的一些微小细节就让观众可能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在过去她的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和男主间的联系。在自己窗口静静关注着停机坪上男主的身影，

在男主离开办公室时略显惊讶的长时间凝视，这些细节都已经很明显的体现出了草薙内心的一些变化和她的身世。
草薙内心拥有着坚强的一面，或许这种性格也多多少少体现了她对于自己“永生之子”身份的一丝厌恶以及希望他人能够正常看待“孩子”身份的态度。片中的一个片段，一架飞机在郊外坠毁，而后草薙和函南赶到现场时听到一位老妇对于驾驶员遇难后流露出的怜悯之情后而感到极度的愤怒。

对于这种人之常情为什么草薙会流露出这样外人看似过激而难以理解的举动？在我看来，恐怕是因为与怜悯这种幼稚的对待生命的态度相比，她更希望他人用更为成熟的态度去对待“永生之子”。那么何为幼稚？生命消逝时对于无法回溯的生命历程中未尽之事的遗憾则为幼稚，为什么还要对于无法再次呈现在眼前之事徘徊伤感？何又为成熟？生命消逝之时他曾经为这个世界为自己的内心带来了怎样的改变？让自己的人生在有限的时间内有过怎样闪耀的时刻？此为成熟。而草薙，恰恰就已经在她的人生中意识到了这点，“永恒之子”的人生是悲哀的，他们的生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更像是一种对他们的践踏和侮辱，反而死能够让他们感到一丝欣慰和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在这个畸形的“永生”世界中，草薙的内心也逐渐形成了这样一种另类，或者说是“畸形”的坚强气质。但是，这不是她的错，恰恰可以说她只有保持这样特定的心态才能够在身旁不断死亡而后重生的“永生”地狱中得到活着的感觉，得到存在的感觉，得到一丝安心的感觉。
但是，草薙对于“永生之子”也是心怀着厌恶之情，虽然对于无法改变的事物她只能选择接受，为了和她同为“永生之子”的部下搏得生的尊严，但是她的内心仍然对于这样一个身份抱有着本能的厌恶。正如片中她将瑞季送走后对函南说的话：“我很害怕，害怕她赶上我折后该怎么办”

可见，他甚至对于自己女儿的未来对自己的影响都抱有一种无以言表的恐惧感。这恰恰正是一个反射她对于自己身份无法认同和接纳的表现。这是一种极为细腻而充满矛盾的内心感受。不过也恰恰是因为这种感受，使得草薙坚强从另一个方面被描写了出来，即便是以这样一种身份存活于世，自己还是将这些令人无法接纳之事统统埋藏于心底，她不选择对他人诉说，也无人能够倾听她的诉说，所以索性就沿着过去就已经既定好的目标走下去，这个目标在片中没有明确的体现出来，而是通过许多零碎和几乎不被人注意的言辞、眼神、动作意会了出来，可能有的人会说是在等待着“仁郎”与她再一次的邂逅，也可能有人说她是为了等待着击落“teacher”的那一天，或许还有人会说他是为了在这看似无常的轮回中找到异于往常的不同，尽量延长生命的长度去追寻不同于以往的事物。猜测是多种多样的，但是一种结论却是肯定的，草薙忍受着折磨内心的苦闷所等待之物恐怕就正是所有“永生之子”的向往之物，或许此物就名为——自由。
相对于草薙坚强的外表和行动下，她在片中中后段流露出了更多的是她内心最终无法掩饰的痛苦和疲惫。草薙这个人物其实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作者希望用她看似坚强的外表来反衬其内心的脆弱与被世界折磨的痛苦。而这种痛苦集中就表现在她与函南以及原来的栗田仁朗的感情上。作为本片着力刻画的一个重点，草薙和函南的感情发展是发掘二人内心和决定其最终命运走向的重要引线。作为仁郎再生的函南再次出现在草薙面前，不可能不再次触动她的心弦。但是，作为亲手射杀仁郎的草薙，她射杀仁郎的动机和内心活动让人感到颇为费解？既然爱一个人，那么，是怎样一种分量的感情使得她不得不杀死仁郎？思考过后我发现，恐怕就是因为死才能仁郎脱离无限轮回的痛苦怪圈，结束这份没有结果和实感的感情，而当这份感情在死亡作为终结后才会变成一份真实而独一无二的属于他们二人的感情。感情是无法量贩复制的，唯有一个结果亦或是刻骨的终结才能让这段感情拥有实感和存在的意义，而当这份结果不可能出现之时，那么，一个终结也就成为了必然。仁郎最终要求草薙射杀自己恐怕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因为他已经从这份感情中找到了自己存在于世的意义，进而希望这意义能够镌刻在属于仁郎和草薙的人格当中，那么唯有死亡能够让这份本不该属于“永生之子”的感情实体化，凝重化，让他镌刻在二人脑海中的可能性变成了非零。至少，它已经深深的刻入了草薙的精神世界中。
但是，面对着函南的出现，草薙的内心在我看来是出现了一丝极为矛盾的波动，身为仁郎的克隆体的函南再次出现在她面前，不免让她内心再次出现涟漪。而这份波动最为明显的体现就是无论是从土岐野口中还是最后函南自己的发现，都看到草薙是拥有要再次射杀函南的冲动和想法的。比如她曾对函南说“想死一次看看吗？”

土岐野也曾半开玩笑似的告诫函南“你和她睡一次看看，第二天你的脑袋就会开花。”

甚至二人在接吻的同时二人的左右手都在手枪的保险上游走。

这种极富矛盾性的话语和镜头再次可能会让观众陷入迷惑，但是如果有了前面他对仁郎的感情，这种表现也就迎刃而解。作为仁郎的替身，函南的出现让草薙本能的再次触发了自身已经休眠的感情，但是正如上面所说，这份感情已经用仁郎的死打上了重重的烙印，她不希望自己的感情再次被这种令人厌恶的轮回的模式化般的世界再次玩弄，即便眼前的人是她曾经爱过的人，但是他已经和过去不同，已经变成了完完全全的两个不同的人。那么用死可以镌刻二人的感情，同样也可以用死来护卫二人的感情。所以，草薙从一开始就用冷漠的态度和“枪不离手”的姿态来对待函南。但很明显，面对着“死而复生”的过去的爱人，她无法下的去手，所以选择了在背叛和接受的境界线上走钢丝，正如同她曾对函南说过的“在这里或不在这里，人只有这两种状态。”这也是对她内心世界最为精炼的概括。既然自己无法改变眼前的这个人的命运，那么至少可以改变自己，让她还记得自己曾经有过一段真实的感情，没有任何虚伪，甚至用人的生命来见证过的感情。当这段感情在眼下要被自己的内心所否决，被这个轮回的世界所践踏之时，那么她打算选择死。小说和影片中也多次提到过草薙对于死亡的看法，面对着看似让人羡慕的永生的他们，却不得与用死亡来获取在这周而复始的世界中存在的证据，不免让人觉得悲哀和无奈，也更多承载了对于这个世界的讽刺。因为在草薙看来，害怕这段感情再被这个世界所否定，更为关键的是自己都无法坚持和守护，那么她的内心也已承受不了这份过于沉重的命运之殇，最中会走向自我毁灭的宿命，和其他“永生之子”一样，最终在战斗中默默的消逝而后再以同样的身份做为一个道具的角色再次复活。与其等待这种结局，倒不如让自己主动去迎接死亡，这样也能够让自己脆弱的已无法接纳其他事物的内心有一个轻松的解脱，算是在自己这一方面再次用死亡来确认属于自己过去的感情，再次让其充满自己的内心已使得自己有着真实存在过的记忆和过去。草薙对于过去和现在的这两份感情在我看来表现的极为晦涩和难以理解，但却也正是这样成就了作者的高明之处，因为这样细腻错综而又矛盾的内心才是人类内心真实的写照，而且对于草薙内心的解读，一百个观众恐怕会有一百种看法，这样一种开放式的描写不失为一种高超的编排。通过读者自身的思考去挖掘属于草薙这个人物的内心和性格，去通过这些在现实世界中的映射来追寻自己内心的影子，我们是否也曾经和草薙一样在一副看似坚强的外表下有一颗甚至自己都无法直视的内心呢？而这种内心唯有在听到那个人说出的关键话语时才会有所改变。正如片中最后函南对于草薙说的“活下去，为了有所改变。”这句话本身就已经让她的生命得到了改变，

当函南将最后一枪射偏，不仅仅击碎的是玻璃，更击碎了草薙内心中的懦弱和不安，让她真真正正的敢于在这个丑陋的轮回世界中坚持和守护属于自己的那段真实的情感，守护它不仅仅只依靠死亡，有时候选择生存也是一种铭记它的方式，也是一种更为坚强和成熟的方式。从这个角度说，最后的草薙的确已经做出了一个很大的改变，恐怕从这一时刻起，她已经不是“孩子”了吧……

2.函南优一

作为该片的男主，函南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平时随意但却在有些时候非常坚持己见的人。 当他从着陆的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他将再一次开始与这段轮回展开一次博弈。对于从一开始对于散香机前驾驶员的追问，就已经成为他和草薙羁绊的开始，也成为他最终认识“永生之子”的真面目并决定自己人生道路的一个关键。
作为栗田的克隆体，他保留着栗田原有的精湛驾驶技术，同时也遗传了其原有的一些小的习惯，比如点火后折断火柴。

这些都让草薙很明显的得知其就是仁郎的现世化身。片中前段，函南表现出的并非是和草薙间的感情，制作方似乎更像是拿出不少的时间去刻画函南对于生活于这个世界的态度。走到哪里都尽量的柔和处之，对于他人的问话也都是简短直白的作答，对于其想要探究的问题，倒是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不过片中函南的性格体现似乎还是着重放在了与这个世俗随波逐流上。他没有对于“永生之子”的真正理解，似乎也对于这个世界没有太多的追求，正如其在小说中所说“人生只不过是对于人的束缚而已。”片中和瑞季的对话也鲜明提到了“不是不能成为，而是不想成为大人。”其实这里押井守也说过，这里函南的这种思想也恰恰是反应了当今社会很大一部分少年的行为和思想。片中的“孩子”归根结底想要表达的还是那些不希望走出自己的圈子而逃避、拒绝现实，迁就现实的青年人群。而这里也的确可以看出，函南都是带有一丝厌世的思想。
而在这种大背景衬托下，函南在之后的故事进程中的一些渐变让人发现他的性格和对待自己未来的态度也都在悄然变化。对于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座驾前任飞行员一事的探究在不断的了解和确认下，肯定了栗田仁郎就是那位不知去向的自己座驾的前任。但是，对于观看电影的观众在片中可以发现更多栗田和函南影子重合之处，在第一次和风子的对话中，风子也说过“你的到来也说明仁郎已经死了。”

而在函南多次询问屉仓栗田身世时屉仓的沉默不语或是不作答，草薙拾起被函南折断的火柴时略显怀念的表情，都从细节上说明了二人之间非同一般的连带关系。而直至最后三失和函南的对话点破了函南和栗田是同为一人以及“永生之子”背后真相后，

函南似乎才确定了自己与栗田的关系。而正是这种确定，似乎才最终确定了函南对于自己以及草薙未来的决定。
对于自己上一次的死亡，函南已经想不起来，似乎他也没有过多追究的意思。但是，对于现世的自己，函南却似乎暗自下定了决定。当看到曾经名为汤田川的这位自己“死而复生”的战友再一次出现在休息室以熟悉的方式折叠着报纸，当他再次吃到似曾相识的肉馅饼时，当他得知“永生之子”轮回往复时，他决定在自己有限的时间内做出力所能及的事情来，这也很符合函南的性格，虽然不去怀揣过于远大的理想，但是却总喜欢从自己脚下的路开始踏实的一步步接近自己树立的目标。可能最终无法达成，但是就在这一步步接近的过程中，函南也找到了自己命运真正的归宿；
“即便是走过无数次的道路，也有从未踏足之处。
正因是走过无数次的道路，景色才会千变万化，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够吗？”

函南在走向自己生命终点前最后的内心独白，让人看到了他内心真正的想法，这种轮回对于他来说虽然也有无法接受和不愿接受的痛苦，但是从这字里行间我们所能得到的更多是他从这轮回中找到了在外人看来如游戏道具般的生命的意义，这种探寻的方式和草薙的利用死亡来映射自己生的意义不同，函南更多的是在这种日复一日的如梭时光中找到了这种轮回带给人的变化，没错，只有变化，人生不断的变化才会让人拥有活着的实感，才会找到前进以及存在的意义。的确，“永生之子”的道路在外人看来都是一成不变的，被制造——战斗——死亡，仅此而已，如此的简单。但是，在这宏观的生命走向下，在外人看不到的微观生命之路上，“永生之子”们却可以在这条道路上选择不同的路径向着生命的终点前进，或许会有重复的路径，但是即便是大致相同的路，他们也有细微的不同，例如路面上石子的数量。而轮回就给了“永生之子”去体会着千千万万条不同之路的机会，在自己有限的人生中不断的尝试新的变化，去探查属于自己的诸多可能性，在一成不变的大的世界规则下去找寻属于自己生命脉动的不同，这就是函南对待自己人生的态度。草薙是希望打破这大的世界规则，打破“永生之子”的宿命，让自己拥有一颗与常人一样鲜活的内心；而函南在希望在保持自己内心的情况下，不断地在轮回中找寻属于自己的道路的变化，从这种变化中寻求存在的实感，最终在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后大步的迈向自己生命的终点，走向属于他自己的那片蓝色坟冢。
造成函南这种性格的另一原因，恐怕是因为对于真正自由的追求，自己生命看起来更像是对于自己所追求之物的桎梏。所以，在还留有一口气的时候，他似乎没有过多考虑自己会怎样，而是尽量的随着世界的改变而调整着身体，并没有希望用自己的身体去改变世界的想法，或许这种想法一次都没有被大人所允许赋予给他们，但是，自由这对于函南来说最为珍贵和值得追求之物，却可以将自己的生命作为达到如此高度去探求自由的助推剂，积攒到一定足够的量而后在最后时刻爆发闪耀以获得最为纯粹的自由，恐怕那就是发自内心和灵魂深处的解脱与涤荡，当超越生死的思想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时，那么对于自由的探求也就没有那么遥不可及，而最后时刻函南选择主动自己迎战teacher，也正是这种对于摆脱现实桎梏而希望借此颠覆束缚自己灵魂规则的一种举动，虽然他明知道这样的胜率微乎其微，但是他已经知道，虽然这次的结局可能仍会与他人无异，但是既然自己已经在这个轮回中领悟到了这千万次重复带给人的意义，那么，只要在这千万次的重复中去不断挑战，那么终究会有一次有所改变，恐怕那一次改变就会是自己内心解放的时刻。同样，函南也选择了死亡作为结局，但是，他的死亡与草薙所要选择的截然不同，函南是充满了对于自己未来的勇气和在现实世界存在过的满足感选择了死亡。人的消逝并不代表他过去的一切都没有存在过，正是也意识到了这点，他才在最后时刻选择了这样一种升华的方式来跃出最为重要的一步，向这个世界的规则做出挑战，这既是一次自己的选择，更是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次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次改变，这份死亡或许更能够让草薙铭记，将她过去的回忆能够安心的重叠在一起，带着自己的这份生命的重量继续地活下去，继续的去寻找属于她自己存在于世的证据。
最后的那一枪，恐怕给诸多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片子的刻画倒没有什么，在最后时刻草薙要求函南射杀她时函南选择了射偏，而后说出了那番经典的台词“为了有所改变，活下去。”但是这一枪，还有更深的含义，作为函南而经历的这个轮回，自己并不想以过去那个轮回的方式结束，利用死亡的方式去铭记这段感情太过于沉重，而且太过于不负责任。生命的作用，无论是大人还是“永恒之子”都是要在其存在于世的情况下去获得，去被人肯定或否定，而不是利用它消失的一刹那去证明生前这条生命是多么的伟大。所以，这一时刻函南读透了草薙的内心，生命消逝时的光辉是被人称颂和接受的，但是利用生命再去镌刻一段已经被深深刻入内心的感情是没有必要的，与其相比，背负起这段感情继续前进才是这个轮回下这条生命更应该做的事情。函南最后一枪中所表现出的底层含义，虽然零碎，但却不免让人慨叹，函南在最后给予草薙的一切，就如同押井守所说，是积极而励志的；可见，全篇在最为关键的部分的确点到了龙睛，含蓄而内敛的将二人的感情恰到好处的表现出来。也将函南最为真视的一面在最后时刻展现在观众面前。
望着最后那片天空，看着自己身边的战友一一散去，直至最后瑞季和草薙的离开，只剩下那片一成不变的湛蓝天空，静静的守候着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生与死的调换，让双方都找到了方向，而函南，也在这片宁静的天空中找到了他遗失已久的自由，那份让自己灵魂肆意驰骋的自由，因为在最后，他解脱了，解开了这条缠绕在自己内心许久的莫比乌斯环……
函南优一，没有太多的浓墨重笔，但却实实在在的推动了整部剧的世界观的发展，如果说草薙是这部剧世界观的观察者和被影响者，那么函南则是这个世界观的实现者和纠正者。在押井守那特有的晦涩缜密的世界观中，函南的存在是一个必要，是一个能够给观众带来最大思考的角色，也是最能给人带来启迪的人物。

3.Teacher

说道teacher，这个角色描绘起来既简单又复杂，他就如同鬼魅一般在空中战场上出现，充当着平衡战局的死神角色，无情的抹杀着“永生之子”。而从另一个侧面，又能看到他也是一个拥有正常内心和行为的大人，并与草薙生下瑞季。Teacher这个人物在片中永远只活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至少片中没有一个人在这个阶段再次看到teacher的真容，而见到他标有黑豹标志战机的人则鲜有再次着陆的机会。
Teacher在片中象征着世界大的规则，在规则面前，“永生之子”没有其他的意义存在，唯有如棋子般去运行和体现世界的规则而已。战争秀中不允许任何一个“永生之子”去超越这个规则，因为一旦其被打破，那么这场伴随着流血死亡的假想战争就会很快终结，那么不仅仅是两家战争公司会迅速的瓦解，更是让作为真正人类的“大人”们感到屈辱和难以接受的结果。所以很显然，这些企图突破和超越世界运行大规则的人便成为了teacher清洗和抹杀的目标，teacher就是否定“永生之子”的绝对存在。可能在过去的很多“永生之子”中不乏去挑战teacher的人，诸如草薙便是其中之一，但是除了草薙这个“例外”以外，几乎没有幸存的家伙。作为战争秀的平衡者，teacher已经几乎掌握了所有“永生之子”机型的性能以及作战手段，任何在战争中不断积累经验升格至接近其实力的，甚至可能威胁战争规则的“永生之子”最后无疑葬于他手。
Teacher的在表世界里的行为是非常简单明确的，但是却很少有人去探究这个人物的内心世界，虽然没有见到过这个人物形象，而且其所做的事也只限于空中死神的清除任务。但是，很显然，他和草薙曾经有过过去，并诞下一女。从这个侧面，或许可以推出很多疑问和难以界定的东西来:比如“永生之子”在他眼中真的就是一个战争道具吗？而当草薙与其对峙的时候为什么只是被其击伤而没有要其性命？是因为草薙不在他的射杀任务之内还是因为过去和草薙的私情在作祟？离开罗斯托克公司的动机又是什么？是否和草薙有关？这些问题的解答或许会对teacher的内心世界的解读有不小的帮助，但是单从影片来看，我们只能看到teacher也是一个带有矛盾特性的形象存在，而究其根本却无从考证。
象征着无可忤逆的规则的形象，teacher也在最后时刻体现出了函南乃至整个“永生之子”的愿望，希望无论以什么角度都要超越桎梏自己命运的世界铁则；虽然teacher的存在不容推翻，但是，正如函南所说，“千万次走过的路，也总有没有走到的地方。”或许我们也可以想象到，只要这种挑战不会终止，那么，谁又敢保证战争的规则不会被推翻呢？

4.台阶老者


或许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物，就是路边餐馆外门口石阶处总是坐着一位沉默不语的老者，每次切换到餐馆的镜头时，都可以发现会有两个镜头对这位老者进行而来特写。

看似永无止境的在这里等待着什么，又如同毫无变化的石雕般蹲坐在门口，但是片中的人物可以说都是为了衬托“永生之子”们所存在的，那么如果将这位老者和“孩子”们做一个比较，或许我们可以发现这么一位不起眼的角色或许也有着他存在的意义。
首先，日复一日的重复似乎正好对应着这群“永生之子”的轮回宿命，只不过老人是在每天重复着同一件事，而“永生之子”们却在自己每一段生命中重复着同一件事。
其次，或许那种鲜明的对比感更能让观众捕捉到，苍老的长者和永不变化的“孩子”，恐怕大家都会感到一丝唏嘘。即便是做的事毫无改变，而长者也能够通过自己躯体的衰老而感受到切实的生命流动，但这群“永生之子”他们的生命犹如死水一般寂静而无涟漪，无奈的只能去接受战斗之后死亡这一件事。先到这里恐怕一丝可悲油然而生。
最后，老者日复一日的如同思考般度日，谁也无法说出老者究竟是否在思考，或许是，亦或许在那里只是虚无的任凭时光流过，这和“永生之子”又是何其的相似，无奈何徒劳的任凭每一天的时光从身边流过，因为时光对于他们已经毫无意义；而无法体会时间意义的人毫无疑问是悲哀的。一切的一切，或则映射了“永生之子”，或则体现了“永生之子”的无法企及的哪怕是最为普通的条件。这位老人，在我看来可以说是一位用正常人的躯壳老体现“永生之子”悲哀的集合体。

conan30112

三．最后的话

《the sky crawlers》这部片子或许很多人根本不会有耐心去看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人设的简单粗犷，略显沉闷和晦涩的剧情与世界观，即便是明亮清爽的画面也会让人在心中感到一丝抑郁，没有救赎的结尾和不得不服从宿命的人物命运，这就是押井守一贯的作风和手腕。但是如果我们抛开这些去思考下制作人以及原作者传达给我们的真正含义呢？
正如我们现在所处的现实社会一样，有多少人都成为了社会和现实的傀儡，又有多少人愿意在相同的一条路上去反复追求以致最后找到不同的风景进而踏上新的旅程？很多人都会在这个越发残酷的世界里选择逃避和拒绝，而忘记了在接受和承认后会对自己的人生和未来产生多大的影响。“永生之子”是悲哀的，他们无法改变更无法反抗自己道具一样的命运，而不得不顶着“永生”的光环而加速走向死亡，生与死对于他们来说是同等的折磨，毫无二致的生与本该绝缘却无法回避的死构成了一条莫比乌斯带让他们无法逃出这循环。这正如我们的人生，对于现实的无奈而不思自我改变加速了对于自我决断的踟蹰和犹豫而最终陷入这种死循环，而后在这个社会中沉沦，泯于众人。
片中看似偷工减料的使用简单的人物设计和大量定格画面处理并非毫无意义，押井守的作品多数都是这样的人设，简单的脸部轮廓，顺滑的头发，淡色调的服装，因为他希望观众与其注意绚丽的外表不如去多多体会人物的内心世界，而大量的定格画面以及贴近实际的背景更是非常契合的将人物内心的犹豫和彷徨表现的淋漓尽致。片子的背景据说是摄于爱尔兰和波兰，


的确可以看到片子前半段的高低和丘陵确有北欧的风格，那种苍茫凄冷的感觉更好的烘托了故事大背景的气氛和基调。
在人物感情的刻画上，片子更偏向于真人电影的风格，不是用动画中常见的那种不切实际的对话和表白，更多的是利用了人物的动作和面部表情。诸如草薙进入函南的房间伏在函南的床榻上的动作，很好地体现出了草薙对于过去那段感情的怀念和内心的一丝纠结。

片中的背景设定虽然是“一个永无战争的世界”，但是战争和流血却实实在在的发生着，这不再是过去人类之间互相争夺利益而起，而是为了满足人们战争欲望的杀戮游戏。从这一点说，这也算作是原作者对于人类劣根性的一种辛辣的讽刺和嘲笑吧。

片中借草薙之口说出了人们对于战争的看法：
“战争不论在任何时代都没有完全断绝过，
对于人类来说这种现实的味道在什么时候都显得很重要，
在同一个时代在世界的某处有人战斗的这种实感，
对于人类社会系统来说是很重要的元素，
而且这绝对无法弄虚作假。
要明白战争是什么，光靠教科书上那些东西是绝对不够的，
真的有人为此送命并报道出来，
不让人类见识到他们的残酷性和平就无法保持，甚至连和平的意义都无法理解，
就如同不在天空中厮杀，就无法感觉到活着的实感的我们一样。”
可见，战争在片中借由草薙之口给出了一个最为一针见血的诠释，人类无论何时都是拥有嗜血欲望的物种，在这种残酷的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前，全部都希望体会和品尝这种欲望所带来的感觉。而当这种残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周围时，他们才会知道战争为何物，才能够理解和平的意义。在这个没有战争而获得永久和平的世界中，我们所看到的不过是靠着这场战争秀维持的虚假的永久和平，是靠践踏“永恒之子”生命和内心为代价换取的和平，为了维持这场能够带来和平的战争，出现了teacher，出现了“永恒之子”，出现了不断循环往复的轮回；甚至不允许“永恒之子”在世太长时间，比如那次对于兔离洲基地的轰炸；或许当某天，teacher真的被击败而消失，那么战争恐怕就会再次降临到这个世界，让人类自己的欲望再次降罚于自身。
在小说序章中曾写道过这样一段话：
“ 献给不知战争为何物的大人
他们犯的错共有三个
相信孩子是自己生下的
深信自己比孩子懂得更多
希望每个孩子都变得跟自己一样
这些愚蠢至极的妄想
是比战争更大的灾难”
这已经不用我多赘述，清晰而明了的点明了片子的主旨之一……
以押井守的说法，这部电影是为“年轻人而拍”。也可以看到，的确在其中也看到了很多我们这一代人正在面对的现实问题的拟向化。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内心，又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即便是再怎么不去思考自己人生的人，恐怕也会偶尔让此问题掠过自己的脑海。押井守所说的“励志”是藏于“永恒之子”悲剧的背后。只去等待真正理解此痛苦的人们去发掘和思考……
《the sky crawlers》在自己看来更适合拍成一部真人电影，它反映的世界观过于沉重压抑和晦涩，完完全全将押井守个人的思想融入于其中，不过对于那些喜欢探究这种世界观的观众来说无异于一件幸事。自己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也曾经很挠头，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但是仍然不像以前写动漫作品的赏析文或评论文时那样能够迅速的找到下笔点和着重点。恐怕从这一点上来说《the sky crawlers》就已经超出了一般动画所承载的内容。他不过是采用了动画这种艺术形式去表现了一个真实而残酷的“人生”与“世界”。文章的内容可能看起来会觉得多少有些凌乱和冗杂，但这也是拜该片晦涩的表现所赐，这也是我第一次在动画电影中体会到如此复杂琐碎的人物内心描写和表达，恐怕这也是最贴近人心的写真吧。正如该文标题“相同的路，只因千万次走过而不同”，而人心，只因千万次扪心自问，才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也正因为这千万条不同的道路，才会造就一个我们眼前的世界。
一切，都像是属于“永生之子”们的蓝天一般，既是生的源头，又是死的归宿……

PS:首发于CK，同时发于TSDM/DM123，后陆续发于此&魂PLUS。

tdr1986

机体很不错，就是人设有点肿。。。

lee204170

惭愧的是小弟只对本剧的战斗场面有些印象的说，至于剧情人物啥的基本上都忘光啦~~~仔细阅读了楼主大大的“长篇大论”后感触颇深啊~~~自己现在欣赏动漫作品越来越肤浅了，基本上都不动脑筋了~~~再次惭愧，同时拜服楼主大大~~~

stalker

押井说好洗手的